从鸣镝到匈奴

大漠孤烟

<p class="ql-block">有关匈奴的最早记载始见于商周,阴山一带乃其发祥之地,后逐渐向北扩展。公元前209年,匈奴王子冒顿(音mo te)以“鸣镝”为号,弑父自立。</p> <p class="ql-block">鸣镝,又曰响箭,矢之一种,飞时有声。镞多作小枣形,铁制而饰以兽骨、象牙,亦有以水牛角为鸣具者。古胡人多用之。主席诗词《满江红》里有“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一句,说的正是此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冒顿突袭强邻东胡并将之一分为二:退保乌桓山的,史称乌桓人;退保鲜卑山的,史称鲜卑人。公元前二世纪上半叶,匈奴西击月氏、乌孙,引发了民族迁徙的骨牌效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月氏原本比较强大,号称“引弓之士二十万”。冒顿曾在那里当过人质,险些被杀,心里憋着一股恶气。月氏被迫西迁,占据了伊犁河流域的乌孙之地。乌孙王子亡命匈奴,后借兵复国,擒杀月氏王。匈奴老上单于将其头骨从眼眶以上锯开,镶以珠宝,当做饮器把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月氏再度远遁,迁至中亚阿姆河北岸一带,史称大月氏;留在祁连山的老弱病残,史称小月氏。公元前一世纪,大月氏兴兵南下,征服了希腊人的大夏。公元一世纪,大月氏建立了与罗马,安息,东汉并驾齐驱的贵霜帝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话说匈奴人赶走了左邻右舍,便开始与南面的中原王朝相对峙。战国时期,为防范匈奴骚扰,北方诸国纷纷修筑长城,以求自保。到了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时才转守为攻,主动出击。他遣卫青、霍去病深入敌境,收复大片失地;又派张骞凿通西域,联合大月氏、大宛、乌孙诸国,对匈奴南北夹击。</p> <p class="ql-block">高压之下,匈奴出现内讧,分裂为南北两支。南匈奴呼韩邪单于率部附汉,这才有了千古佳话“昭君出塞”。北匈奴负隅顽抗,连遭重创,遂于公元91年败走他乡。但诚如西汉名将陈汤所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p> <p class="ql-block">五胡十六国及魏晋南北朝时期,匈奴在中国历史舞台上进行了告别演出。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它逐渐消声匿迹,融入以华夏族为主体的汉民族之中。匈奴汉化后,大都改用汉姓,其中包括刘、贺、呼延、万俟等。后来,呼延又简化为呼,万俟简化为万。</p> <p class="ql-block">西迁的北匈奴先抵天山一带,二世纪中叶来到锡尔河畔的康居,三世纪时驻牧中亚粟特,四世纪中叶定居欧洲伏尔加河流域。此后便不知所踪,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p> <p class="ql-block">匈奴西迁三百多年后,一个名叫“匈人”(HUN)的游牧民族在欧洲大陆横空出世。443年,匈人单于阿提拉攻打君士坦丁堡,迫使东罗马增加岁贡。452年,阿提拉攻至罗马城下,后因军中发生瘟疫而突然撤兵。西罗马侥幸躲过一劫,否则世界历史就得重写。</p> <p class="ql-block">453年,阿提拉暴病而亡,诸子争立,群龙无首,匈人被迫退回多瑙河平原,其后裔在那里创建了匈牙利(Hungary)。时至今日,欧洲人每言及阿提拉,都惊恐地称其为“上帝之鞭”。</p> <p class="ql-block">这样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匈奴与匈人之间究竟有无同源关系和内在联系?中国史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匈人” 就是西迁后“失踪”的“匈奴”。而西方史学界则不认同中国关于“匈奴”的提法与分期,他们将匈奴和匈人统称为突厥。</p> <p class="ql-block">笔者当年在塞浦路斯供职时,“北塞”土耳其族领袖登克塔什因作风强悍,被“南塞”希腊族政敌蔑称为“当代阿提拉”。另外,在南北“塞”交界处有一道关口叫做“冒顿汗门”,是“北塞”土耳其族以匈奴第二代单于冒顿汗命名的。可见突厥后裔把匈奴和匈人都视为自己的先祖。</p> <p class="ql-block">至于匈奴和匈人之间究竟有无传承关系,双方引经据典,舌剑唇枪地吵了几百年,迄今也没爭出个子午寅卯来。即使启用DNA等高科技测试手段也无能为力,回答不了这个问题。</p> <p class="ql-block">2005年我回国休假途径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曾问当地的司机是否认为自己是匈奴人的后裔。对方耸肩摇头,一脸的茫然之色。我又问他是否认为自己是阿提拉的子孙。他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