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大 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间真快,转眼就已经退休七个年头了,2022虎年春节,也飞逝而过,混沌的记忆,很快就会把年味的点滴,模糊得像雾像雨又像风,但虎年的漠视与伤感却永远不会阙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远方,天阴沉沉的,暮时苍茫,雪天一色,正是江风砭骨,春寒料峭时节,近处,流水潺潺,蜿蜒东去,傍晚独步堤岸,形单影只,大自然的静谧和环境,为释怀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和积怨,雪也被踩得吱吱地响,这年过得清静孤寂,也过得酸楚凄然,人老了,往往要靠回忆度过余日;往往要靠憧憬寻找未来;往往要靠如果惋惜过去;往往要靠亲情去寻找希望;在希望已经无望的年令,想想曾经走过的路,那些曾经的辉煌和失败后懊悔的结果,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就可以挽回失败的结果,然而生活是什么?生活中,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而且每次选择有的仅有一次,在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因年令不成熟,对爱的选择带有冲动和盲目性,往往会影响一个人一生,总结起来,有遗憾、有惋惜、有不舍,还有些许的不甘,细思当初,也许失去的才是希望,如果生活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可是还有如果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真的老了,到了可以坦白心扉的时候,为了减轻一点心底的忧伤,把之前的《如果》做个改版,把自己的小秘密重新编程,以求自慰,安抚心灵,笑对苍桑。思绪的天窗慢慢打开,惫足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文不提绘画,武不提功行,忽略些杂耍,多情的笔落在取柴河新胜队一位美丽的姑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是哪年,那月是哪月,很难说得清楚,中学时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内心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一位美丽文雅的小姑娘,她家和我家,住在被一块玉米地隔开的两个屯,她住前屯,我住后屯,都叫取柴河新胜队,生产队的社员都是挣公分的,年底算帐,一个公分合八分钱的趣事暂且不表。家里父母不是生产队的社员,我们两家吃供应粮,有城镇户口,父亲都在取柴河火车站上班,她爸和我爸同在一个班上,她爸在值班室内按电纽,我爸在站台上摆旗晃灯指挥火车,停车、开车、或慢行,下班后她爸和我爸,各自拉着手推车一起上山砍柴,有时她接她爸,我接我爸,她看到我脸红,我看到她心慌,在学校她比我低一个年级,每天上学,有一群女生围着她,我比她髙一个年级,有一群男生围着我,上学的路上,男生群和女生帮偶有相遇,相遇时我会偷偷地瞄上一眼女帮主,和接爸爸时见到她一样,没有交流,她羞涩我心跳,就像偷了女孩的东西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少年懵懂,爱有多甜,唯有初恋,她蛾眉螓首,梳云掠月,温婉娴淑,楚楚动人,她就像出水芙蓉,在女生帮里,她就是花中之王,一颦一笑,常在我眼前浮现,总也挥之不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边这张照片,是我四十年后参军复员去补拍的, 黄沙土道,不知何时修成了水泥路,依山傍田,虽不宽阔,但平坦而不崎岖,山路弯弯,左边是山峦丘地,右边清一色的稻田,远看路的尽头处是养路道班,过了道班,还要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就到取柴河中学了,四十多年前,就是在这条小路上,每天早出晚归,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不知留下了我多少曾经美好甜蜜的梦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春天,杏花簇簇,在一片翠绿丛中,白的、粉的、红的花儿,点缀着山岗;夏季路边的蒲公英花,铺滿小路的两侧,极目望去,如两条金黄色的彩带,起起伏伏,微微花香,浸人肺腑;秋季五彩山粱,层林尽染,赤橙黄绿,枫叶如火,秋风卷起稻浪;冬季雪花飘飘,山舞银蛇,素山莽野,一片洁白。这就是我的故乡,四季之美,难以用笔描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晨,从后屯出发,走在这条最美上学的路上,过了前屯往左拐个急弯,映入眼帘的就是,顺着山底下修建的那条沙土村路,曲曲弯弯,但很开阔,一直可以看到尽头的学校,我开始前顾后盼,彳亍行,看到女帮主在前边就快走追上,沒有她就故意放慢脚步等她,放学的时间,不如上学的时间掐的准,在心里还是时刻希望放学路上也能撞上她,看她一眼,心里就踏实,一天都美嗞嗞的,一天看不到她就失落,心情不美,无以言表,那点丢人的心思呀,不敢对谁讲,常把它偷偷地藏在心底,暑往寒来,不知从何时起,两个人就有了默契,心照不宣,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也知道我的想法,那种滋味不知是爱,久之甚感美好,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边这张照片,是女帮主家原房旧址,四十年后,从房后拍照,原来低矮的草房,几易其主,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在零碎的记忆里,这草房温馨神秘,磁性忒强,山乡的傍晚,天黑的早,苍穹旷野,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当天边素娥升起的时候,银色的光,铺满大地,女帮主家屋后,小窗忽明忽暗,我站在篱笆外照片右下角的小路上,一声口哨,响彻寂静的夜空,飞进了低矮的草房,惊飞了归巢的雀,惹怒了看家的狗,吓跑了夜巡的狼,也袭扰了女孩的心房,此时她会想尽各种办法,从屋里出来,绕到后院,隔着篱笆和我见上一面,多少次,黑夜里,月光下,两棵跳动的心在靠近,跷首凝望,未来多少期许,在向我们招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光如梭,那一年,铁路子弟转校,从取柴河坐火车,到烟筒山上学,早上五六点钟,天还不亮,准时有一列货车到取柴河,货车尾部是车长摆旗的守车,八九个孩子每天坐守车到烟筒山铁路中学,幸福的是我俩被分到一个班,也不用再一脑门子天天琢磨,怎么样才能与她撞上,在守车里,在课堂上,朝夕相见,灵犀来往,她偷偷地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我常常淘气,不知她为我担了多少的心,如今已老夫之年,想起这些,泪眼婆娑,思念和忧伤,只有写在脸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零碎的记忆里,还有我寻找她照片时,用过的小伎俩;冬日守车炉火映在她脸上的红光;去接拉柴的父亲,帮爸爸推车时也要偷偷回头相望;那年我参军离开家乡,在站台上分别的那一刻,她眼里流淌的泪水,多少年后,每每想起,仍然刺痛着我那不安的心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更不会忘记,爸爸在弥留之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用虚弱的声音向我惭悔,“你的婚姻都怪爸爸”,这是让我极度心碎的一幕,爸爸被食道癌折磨得已经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他沒有恐惧死亡,也无暇自己重病,却用顽强的思维,还在惦记儿子,操着生命最后的心,爸爸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当初确实是爸妈爷奶的固执,让我复员后失去了,第二次和心爱人牵手的机会,曾经的迷惑、年少、蜉蝣、彷徨、心愁与情殇,那些过往啊!就像梦一样,是我的错,我恨自己,不怪爸爸,如果没有参軍前的移情别恋,“一失足成”,就不会有后来爸妈爷奶联合起来,近似“逼婚”的人生拐点,美好纯真的初恋,是我亲手把它扭伤,心底里的忏谢,让我痛不欲生,老泪纵横,问问家乡的雨,问问家乡的风,问问那道篱笆墙,问问那条最美上学的小路,那是我们爱初始的地方,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下辈子还能撞上,如果能得到最美姑娘的原谅,我会辞掉城里的一切,回到家乡,在飘雨的季节,修好蓬茅,等候我曾经心爱的姑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爱与恨是一样的,不亚于战争的血腥,不亚于放翁之情的悲壮与久远,当爱已不在,当恨已远去,当人生即将到站,剩下的一切都显得迷茫,月中相思人,杯里断肠酒,搁置千条路,相差千万重,往事悠悠,蓦然回首,爱与恨的最髙境界,是放下过去的爱,也放下过去的恨,思索人生,人到老年,宁可独处,也不强融,宁可孤独,也不违心,只许有爱不许生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文,由2022虎年除夕之夜构思,对2016年《如果》的原文进行改编,这也许是我对心爱姑娘最后思念和一生歉疚的绝笔文章,也为我忠实的粉丝与读者留下一些思考,并以疗我心伤之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作者:张树涛</p><p class="ql-block"> 歌曲:放下</p><p class="ql-block"> 演唱:陈瑞</p><p class="ql-block"> 2022.2.1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虎年于吉林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