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年未能回家过年

清风倦客

儿子今年去杭州读研，因为疫情影响，半年多来从未回过家。本打算春节前回，又因为西安疫情和杭州疫情的交替出现而未能如愿，不得不客居他乡。这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外地过年，也是第一次没有和我们一块儿过年，想到这一切，我的心中竟然扯出绵绵思绪，颇多感慨。 　　儿子接到读研通知书大概是去年7月份，我和妻子商量后，决定利用休年假的时间，一块儿陪儿子到杭州报到，顺便转一转，逛一逛，感受一下“人间天堂”的唯美和神韵。于是按照这个计划开始做各种准备，想着出发时间一旦确定，就立即向单位领导请假。但在此时，却有外地在西安的游客被检测发现存在确诊新冠病例，突然间，全市上下防控疫情的弦迅速绷紧起来，我们也迅速忙碌起来，就不好意思向领导提及请假的事了。最初还抱着几分侥幸，想着到9月份开学前，如果疫情减轻防控任务有所缓解，还能一块去杭州。不料非但没放松，疫情指挥部还下发了“非必要不得离市”的通知，使我们不得不彻底打消了陪儿子报到的念头，最终，儿子于8月22日乘飞机自行前往了杭州。虽然受疫情影响，未能陪儿子去报到，他倒很坦然，只是我们有些遗憾，于是约定，疫情缓解后，一定到杭州去看他。然而等到西安真正实现常态化时，已是9月底，十四运闭幕后，很快就到国庆假期了。放假前，我还与妻子合计，等到假期后稍作调整就去杭州。不成想就在国庆假期的第二天，父亲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股骨头和手腕骨折，在唐都医院一住就是将近二十天，等到出院时，一直轮流照看的我和弟弟已经累得精疲力竭。父亲出院后，母亲照看，我就准备稍微好一些后，与妻子到杭州去。不料此时又出现了外地游客在西安被确诊新冠病例的情况，一时间，全市上下疫情防控的弦又迅速绷紧起来。面对此种形势，我们又忙活起来，也就将去杭州的想法放到了一边。疫情防控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西安又逐渐恢复了常态化管理。此时已是12月初，又赶上妻子出差一周，我在送别她时说：“等你回来，赶元旦前，咱们争取把年假一休，到杭州去看看儿子。”说过此话后不到十天，疫情再次突袭西安，其严峻形势远远超过前边，市疫情指挥部还于23日进行全面封城，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紧张的疫情防控中，而我们到杭州的想法自然也就被彻底抛到爪哇国去了。 　　元旦过后，西安的疫情防控形势仍旧严峻，整个城市也丝毫没有解封的迹象，儿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该放寒假的时候。此时，我们已经没了去杭州的打算，而更多操心的则是儿子春节前如何回西安。儿子读研期间，每年可以休假一个月，按照他的想法，每半年回来一次，也就是寒暑假各休两周，所以准备春节前回西安，初五以后返回。但到元月中旬时，西安疫情依旧严峻，按说杭州属低风险区，儿子可以返回，又考虑到回来后待上两周，离开时如果西安还未降为低风险，到杭州后就得隔离两周。所以反复沟通和咨询疫情指挥部相关政策后，决定再缓一阵子，实在不行就到年后再回来。不料元月20日后，全市疫情迅速出现缓解迹象，各区县开始相继宣布降为低风险区，逐步恢复正常生产生活，西安也于25日全面解封。获知此消息后，我们非常高兴，妻子在第一时间联系儿子并让他预订了27日下午的机票，同时还购买大量儿子喜欢吃的东西，做好了回家的充分准备。不料这样的喜悦在第二天就发生了变故，杭州市于26日中午对外宣布新增一名新冠确诊病例，如果回西安就可能要隔离两周。妻子赶紧向疫情指挥部咨询政策，回复说：若确诊病例不在儿子居住区县，目前可以回西安，但回来后一周内居住区县发现确诊，则仍需隔离。眼看着再有四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与儿子沟通后，最终决定年前不回西安了，就在杭州过年，好在他还有三位西安的同学在一块儿，过年也算是有个伴儿。作出这个决定后，看着为儿子准备的一大堆东西，我和妻子猛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没有得到什么，又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感觉过年好像也一下子没什么意思了。 　　临近除夕的几天过得很快，写春联的忙碌临时冲淡了儿子不能回家的那份遗憾，然而到了除夕那天，当单位放假、所有人都回家过年的那刻，对儿子的挂念就再次浓浓地涌上了我们心头，于是干啥事都没劲儿，提不起兴致。大概在中午时，突然听到妻子手机响，拿起接听，竟然是儿子发来微信视频通话，说他们正在准备年夜饭，询问“糖醋里脊”怎么做。妻子一下子来了精神，为他详细讲解每一个步骤和自己的感受，最后还相约在手机里给我们拜年。晚上九点半前后，我们一大家子，父亲、母亲、岳父、岳母，还有弟弟一家正在吃饭、聊天、看春晚时，再次接到了儿子的微信视频通话，他向每个人问好、拜年，还展示他们的年夜饭和欢快场面，此时我们的那份空虚虽然还未完全褪去，但心里却增添了无限的温暖。与儿子通过话后，我想到了许多许多，就在由牛年步入虎年的那刻，更是生出了无限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就要步入“五十而知天命”的年龄，儿子也慢慢长大成人了，今年未能回家过年或许只是他人生新的起点，预示着今后会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预示着和我们相依相伴的时间和机会会越来越少，就像曾经的我们。而我们则像曾经的父母，开始祝福儿女，牵挂儿女，期待着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