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所说的第一场婚礼,并不是我本人结婚,而是我被正式邀请参加。新郎是我高中的同学,新娘我并不认识。我家亲戚多,小时候跟着父母参加过很多婚礼,但我只是一个跟屁虫,算不上真正参加。其中的乐趣,也无非是吃吃点心,玩玩鞭炮罢了。</p><p class="ql-block">同学住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距离顶峰也不远。交通不便,赶个集市都要20公里左右,而且全部是山路。为了下一代,同学的父母狠心答应女方倒插门,把家中唯一的儿子嫁到集市所在地大路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婚礼非常简单,我认识的人也不多,高中同学只来了三个。我们和一群陌生人凑成一桌子,说了一些客客气气的话,吃了一餐热气腾腾的饭。具体菜肴早已忘记,仅记得上翻碗肉的时候天井里响起了阵阵鞭炮声。我很感激同学把我当成好朋友,让我见证了他们的婚姻。</p><p class="ql-block">晚饭后客人们陆续离开,我无法及时回家,因为我是骑自行车来的,离家有三十多公里,又没有带电筒。中间还要经过一个乱坟岗,足以让我惊厥。于是到了另一个同学徐距家。徐同学家刚造了房子,人已经入住,窗还没有安装,糊了一层报纸,感觉冷风直钻入被絮,哆哆嗦嗦地蜗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床,才发现外面已经积雪颇厚了,而且纷纷扬扬的还下个不停,怪不得夜里这么冷。</p> <p class="ql-block">早饭也没吃,推起自行车就返回了。路上鲜有行人,积雪保存完好,即使留下脚印,也很快被飘洒的大雪覆盖,可以称得上是个玉砌的童话世界。但与行者而言,却是苦不堪言。没有手套,没有帽子,没有围巾,也没有雨伞。骑行没多远,雪就堵塞了车轮,只能用手抠开继续前行。飘飞的雪花紧紧包裹着我,手上、头上、衣服上全是雪,感觉鞋子里、衣领里也都是雪。三十公里的路途,反反复复这样做,身体虽不冷,但手、耳朵都冻僵了,鼻子早没了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p><p class="ql-block">突然想起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这一回合,倒真想去买一壶酒,陆谦这厮,估计不会碰上了。</p> <p class="ql-block">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朱溪车站。旁边一群人指着我嚷:看,这个人头上都结冰了!我用手一摸,摸到的果然不是软软的头发,而是冰凉坚硬的冰凌……</p><p class="ql-block">我的第一场婚礼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但那次雪中骑行却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疑心我的鼻炎就是那次落下的病根。</p><p class="ql-block">随着全球气候变暖,与我们南方人来说,雪成为了稀客。每当我看到一群人戴着帽子和手套,穿着羽绒服,开着汽车,叫嚣着去赏雪的时候,我真为他们的幸福生活而欣慰。</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