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第四十六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年的师专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上半年，我们大同师专的所有同学，分散到大同市城区、郊区的各所初中、高中实习，实习期大约两个月。</p><p class="ql-block"> 我和赵永清等四位同学再次奔赴十四中。我的指导老师，还是去年的张老师。相隔将近一年了，重新相见，张老师还能叫上我的名字来！这就让我非常感动。</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虽然还要听课，但主要是讲课了。</p><p class="ql-block"> 我讲课，张老师就坐在下边听课。虽然她学历不高，但爱岗敬业，经验丰富。据说，她还是省级模范哩！有时候，只有她一个听课老师，有时候，几乎所有的化学老师都来了。我就是在这一次次听课、讲课和评课中逐渐成长起来的。在评课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细致地分析，耐心地指导，而且，她从来不说过激的话，特别懂得把握分寸。有些意见和建议，她总是下来后单独跟我讲，而且语气随和，说话跟商量似的，面对一个初出茅庐者，一样地留足了面子。这一点儿，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p><p class="ql-block"> 我曾经描述过第一次上讲台的情景， 这是真实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夸张。那位解围的老师，当然是张老师了！</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工作认真，当班主任更是辛苦。我们发现，她还常常住办公室。有好几回，我和赵永清一觉醒来，看见张老师办公室依然亮着灯，肯定还在备课或者批改作业哩！</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看见她的时候，发现她依然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我们就奇怪了，问她睡那么少，咋不困哩？张老师笑笑，回答说：“已经习惯了！”于是，我为她写了一首诗，叫《老师的台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老师的台灯》 </span></p><p class="ql-block"> 老师的台灯</p><p class="ql-block"> 又亮了一个通宵</p><p class="ql-block"> 为了谁</p><p class="ql-block"> 你如此地煎熬</p><p class="ql-block"> 灯丝熔点固然很高 </p><p class="ql-block"> 但生命有限谁都知晓</p><p class="ql-block"> 一定是忙起来</p><p class="ql-block"> 就什么都忘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师的台灯</p><p class="ql-block"> 又亮了一个通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881·4·13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从第一次登讲台以后，我才知道了三尺讲台的厉害！看到张老师那么勤恳，才知道了当老师的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五一劳动节前，我们结束了实习，回到了师专。</p><p class="ql-block"> 在张老师的帮助和鼓励下，已经学会讲课了。站在讲台上，也不那么害怕了，口齿也伶俐多了。张路伯老师也曾去十四中听过我一节课，他还表扬我板书好，说我普通话也有了很大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回到学校，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班还有一门主课，几门副课的毕业考试。还得查阅资料，完成论文。李际芒说：“其实，咱们写论文，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专科生不要求写毕业论文的。”</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传到了张老师耳朵里。他把李际芒叫了去，恨恨地训斥了一顿。还对大家说，谁说专科生就不写论文了？我们不仅写论文，还要进行论文答辩呢！谁要是写不好论文，就不要毕业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这才重新认真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的论文题目叫做《化学·环境与生活》东拼西凑写了一大堆。张老师看过后，说题目太大了，开玩笑地说像联合国的文件！还说化学的词语少，文学的、哲学的词语多。让我重写。</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这东西通过的可能性不大了，就干脆重新写了一篇。这一篇纯粹是从图书馆的一本书上抄袭的，只是标题略有改动，反而没问题了。</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后来写的几首跟书本，跟学习，跟化学有关的诗歌，比论文强多了呢！不妨瞧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1.《金属钠》</span></p><p class="ql-block"> 初见你时</p><p class="ql-block"> 闪现着金属的光彩</p><p class="ql-block"> 再见你时</p><p class="ql-block"> 已经暗淡下来</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成了粉末</p><p class="ql-block"> 骨头，被瓦解</p><p class="ql-block"> 老师说，你被腐蚀了</p><p class="ql-block"> 嗨！真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2.《迟早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 喜欢了</p><p class="ql-block"> 就不分离</p><p class="ql-block"> 像阳离子，阴离子</p><p class="ql-block"> 你吸引着我</p><p class="ql-block"> 我吸引着你</p><p class="ql-block"> 只要在一杯溶液里</p><p class="ql-block"> 共度一生，结晶</p><p class="ql-block"> 迟早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3.《书》</span></p><p class="ql-block"> 六面体</p><p class="ql-block"> 见棱见方</p><p class="ql-block"> 活脱脱</p><p class="ql-block"> 砖头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拿着它</p><p class="ql-block"> 敲开知识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拿着它</p><p class="ql-block"> 筑起人生的辉煌<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span></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后，我受网络一首诗的影响，在《迟早的事》这首诗的基础上反复修改，演变成了下面的一首长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理科情书·化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文/水葫芦</span></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心，都是元素构成</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那么鲜活，那么地跳动</p><p class="ql-block"> 我对你的思念，就是一个个看不见的电子</p><p class="ql-block"> 却义无反顾，速度惊人</p><p class="ql-block"> 又好似离子，我属阳，你属阴</p><p class="ql-block"> 相遇在一杯溶液，那就是滚滚红尘</p><p class="ql-block"> 彼此有着距离，又如此地难解难分</p><p class="ql-block"> 你想我有多深，我念你便有多真 </p><p class="ql-block"> 离子运动，纵然有很多方向</p><p class="ql-block"> 却又如何能够脱离彼此的吸引</p><p class="ql-block"> 化合、分解，复分解，</p><p class="ql-block"> 扯不断你我的缘分</p><p class="ql-block"> 溶液啊，太多滋味，可苦可甜</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有了你，枯燥平平</p><p class="ql-block"> 离子，是不可能绝对自由的</p><p class="ql-block"> 因为，阴阳吸引永恒</p><p class="ql-block"> 有了你，感觉溶液也有了色彩</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世界，才呈现出五彩缤纷</p><p class="ql-block"> 不论承受多少剧烈的反应</p><p class="ql-block"> 低温，凝固不了爱情</p><p class="ql-block"> 我们相遇，不会是无效碰撞</p><p class="ql-block"> 好事多磨，梦想成真</p><p class="ql-block"> 所有美妙的生成</p><p class="ql-block"> 必然会有一个艰难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低温过了，高温还会远吗</p><p class="ql-block"> 能量不灭，应该坚信</p><p class="ql-block"> 你的情感，关系我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你的思想，影响着我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会始终围绕在你的周围</p><p class="ql-block"> 不停地转动，转动</p><p class="ql-block"> 你给我的惊喜和希望</p><p class="ql-block"> 会幻化成能量，而且取之不尽</p><p class="ql-block"> 相信吧，我们通过不懈的努力</p><p class="ql-block"> 一定会靠近，靠近</p><p class="ql-block"> 不希望彼此成为自由移动的离子</p><p class="ql-block"> 我们希望爱情的结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91.6·4</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班里有同学两门课程不及格，学校就不给他发毕业证。</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都想知道是谁，就去问张老师。张老师却让我们少管闲事。这能算闲事吗？同学们就猜测起来，有说可能是这个，也有说是那个的。</p><p class="ql-block"> 郝树堂很反感，说这样猜测可不好。他甚至大包大揽起来，声称不及格的就是他自己。可是谁相信哩？</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老师开口了，他告诉大家说：“同学们，那是外班的事情，咱们班的同学，没有挂科的，都过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听了，高兴地欢呼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个人都有了留言薄。只差毕业照了。</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说：“不着急，过几天，咱们穿半袖衫，女孩儿们就可以穿花裙子了，那才好看呢！”同学们就笑他，笑得张老师就脸红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月中旬，天气热了起来，同学们很自然地换了单衣。</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张老师突然宣布：“到时候了，明天，咱们就拍毕业照！”</p><p class="ql-block"> 我们盼望已久的毕业照，总算诞生了。照片中，人们的穿着真的如张老师所愿。所有男生都是半袖衫，女孩子都穿了裙子。班长李际芒把照片发在每个同学手里，却没有一点儿兴奋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一个月以后，我们要毕业了。</p><p class="ql-block"> 学校给我们举办了隆重的毕业典礼。班里，搞了最后一次联欢会。那是联欢么？瓜子儿懒得嗑了，水果懒得吃了；笑声少了，眼泪多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分别的时刻，在心烦意乱中来到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整理着东西，等待着时间。下午四、五点钟，张老师把曾经给我们带过课的老师都叫了过来，和我们一一握手告别。</p><p class="ql-block"> 老师们握着我们的手，祝愿我们事业有成，前途无量；我们表示感谢，也祝福老师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p><p class="ql-block"> 雁北地区的几个同学，包括程东涛，虽然比我们近一些，但他们是下午的火车，我们就有了送他们走的机会。好多人都关心老程，站台上，跟他拥抱，握手道别。</p><p class="ql-block"> 我们坐的火车，是大同开往太原的火车，这趟车，晚上才发车哩！晋南的同学，跟我们同路，也是坐这趟车。只不过，他们远多了！在太原换车后，还得坐上好几个钟头才能回去哩。送走老程等雁北地区的同学，在车站吃了口饭，再返回学校。</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忙乎着收拾行李。 我的东西简单，一会儿都整理好了。</p><p class="ql-block"> 趁同学们还在忙碌的工夫，我悄悄走出屋门儿，独自在校园里缓缓地走了一圈儿。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把这些教室、宿舍以及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悄悄地摄在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学校还是挺负责的。专门派了大轿子车，把我们连同行李，一起送往车站。大同的同学们，一个都没有回去。送走一批同学再送一批，好像比我们还忙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趟车太晚，估计送了我们，他们就回不去了！所以，李际芒跟我们一起劝他们回去，李际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就不要去车站了，莫非送我们到家里哩？”</p><p class="ql-block"> 王新民却对我们说：“不送到车上，心里不过意了呢！”</p><p class="ql-block"> 轿子车却拉不上这么多的人！大同的同学们，就决定步行。我们觉得这样不合适，就留了几个人跟车走，大部分的同学，干脆下了车，一起走着去车站。</p><p class="ql-block"> 时间还早着哩，我们成群结队地走着。</p><p class="ql-block"> 一位同学提议说：“咱们唱首歌吧？”</p><p class="ql-block"> 另一位说：“好吧，就唱‘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好吗？”</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说好，就开始唱。</p><p class="ql-block"> 可是，歌儿还没唱完，就有女生哭了！</p><p class="ql-block"> “二十年，也太长了吧？那我们不是都老了么？”</p><p class="ql-block"> “就是嘛，我看十年差不多！”</p><p class="ql-block"> “对！十年一聚差不多！那就说定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边走边议论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个晚上，平旺车站的站台上，聚集了那么多男男女女的年轻人。当然就显得很热闹！那个晚上，就成了我们同学们互相告别的时刻。</p><p class="ql-block"> 伤感的表情，煽情的话语，幽怨的目光，一向笑话别人流泪的我，眼睛也湿润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刻，诸如心潮起伏，难舍难分以及恋恋不舍之类的词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了。特别是那些女同学，她们一个个都是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儿。</p><p class="ql-block"> “小不点儿”就站在那里，目光相遇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一种疼痛！慌忙低下了头。按我的性格，真想跑过去，给她们一一拭去脸上的泪花。怎奈男女有别，只好选择了逃避。 </p><p class="ql-block"> 刚好，车门儿开了。我一狠心，第一个上了车。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p><p class="ql-block"> 我对车站的记忆与印象，主要就是从那时开始的。</p><p class="ql-block"> 请看我写的《车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车站》 </span></p><p class="ql-block"> 曾经，我有过</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感叹</p><p class="ql-block"> 在起点与终点之间</p><p class="ql-block"> 是什么人，想到了要设计车站</p><p class="ql-block"> 可曾知道，你设计了</p><p class="ql-block"> 一个个煽情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车站，为了人们上下车啊</p><p class="ql-block"> 而且，也演绎团圆</p><p class="ql-block"> 可最让人难忘的</p><p class="ql-block"> 还是离别时的感伤</p><p class="ql-block"> 依依惜别时的泪眼</p><p class="ql-block"> 无休无止的爱恋</p><p class="ql-block"> 最揪心的，是那声长长的汽笛</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要把思念</p><p class="ql-block"> 运载多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1·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能怪怨车站吗？</p><p class="ql-block"> 可是，离别不都在车站吗？不怪怨它，那又怪怨谁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水葫芦，本名孙登保，中学化学高级教师。山西人，从小爱好文学，偶有文字见于报纸杂志，或因长相，或因文字，被朋友称为“山药蛋派”传人。有诗为证：</p><p class="ql-block"> 《诗》</p><p class="ql-block"> 诗人的诗像珍珠</p><p class="ql-block"> 一颗是一颗</p><p class="ql-block"> 我的诗是山药蛋</p><p class="ql-block"> 一窝又一窝</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