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年,进入腊月,天没有落多少雪花,气候暖如春天。到了小年,雪便有模有样地下了起来。这便是老人们常说的“干冬湿年”。一个湿字,给年平添了吉庆的色彩;同时,也给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平添了一些清冷。</p><p class="ql-block">雪覆盖了所有通往村外的道路。原本借以便捷的交通工俱出行,而只能是徒步赶集采办年货。几里山路,背几十斤年货,踏雪行走,让许多年轻人也突然吃不消了。于是有人便等待天晴,但天好像没有停的意思,一直住年根底地落雪。雪一次次地覆盖了通往村外的路。有人便说,瑞雪兆丰年,可劲地下吧;有人也说,反正疫情弄得封路封村的,回不来也出不去,下就下吧。天下的世事大得很,雪下得没有错,错在于同疫情搅和于一块,把一个团圆年,折腾得没了团圆的气氛。</p> <p class="ql-block">过年,每每都是讲究团圆喜庆的气氛。而今,在乡下过年的气氛愈来愈淡然了。诚然,随着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不断地提高,过年己变成为一种过往的形式。回家过年成为一种口号。</p> <p class="ql-block">在乡下过年慢慢地会变为一种乡愁。我是在大年三十敲响新年钟声的那一刻彻悟的。前些年,每逢此刻,村子里的炮竹声此起彼伏。有长鞭炮短鞭炮,有二踢脚,地雷炮,有冲上高空哔啪炸响的礼花炮,村东村西,村南村北地响成一片。而今,每每除夕之夜,爆竹声稀落了很多。忽然想起,老队长爷说过的一句话:“好娃哩!咱这二三百口子人的村子,平常在村里生活的只有二三十人!”是啊,有好多人,因生活而迫不得已,迁往城镇居住。人少了,自然村子就冷清了。</p> <p class="ql-block">没有了鸡鸣狗吠。正月的雪在屋顶,墙头,晒着太阳,缓慢地消融。立春了,气温没有回升,阳坡上的野草依然枯着。听说,今年的冬天很深,可能要冷到正月出来。我站在村口,望着通往村外的水泥官路,雪消尽了,它弯曲地顺着梁顶,一直伸向远方。我蓦然觉得,我和我的小村庄一样地孤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