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豆腐,心尖上的家乡

奋斗…振峰

<p class="ql-block">舌尖上的豆腐 心尖上的家乡 </p><p class="ql-block"> 人人都有引以为傲的家乡味,人人都有割舍不断的故乡情。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具像的故乡是深深植根于心田的那个小村庄,矗立在心尖上的那五间矮土房;我的家乡味是稳稳地安放在舌尖上浸润到骨子里的高唐老豆腐。从记事起,在中午或晚上大街上响起的木绑子声就是一种难以抵御的诱惑。听到邦邦的木梆敲响,就会飞奔到大街上。村里卖老豆腐的是住在村西头的一个爷爷,用扁担挑着,沉重的一头是用棉被套着的瓷瓦缸,缸里盛着老豆腐,轻的一头是个红柳条的篮子,篮中小瓦罐盛着浇豆腐的卤子,再小的瓦罐里放着辣椒油。不知是那时的空气清新还是自家地里种的黄豆味浓,那一种特有的豆腐脑的浓香在几十年的记忆深处始终没有飘散。乡亲们大多用黄豆换,用钱买的很少。当看到爷爷掀开瓷缸的盖,用扁平的勺子舀出白灿灿中带点淡黄色的豆腐脑放在乡亲们的粗瓷碗里,浇上经千熬万滚制成的酱油色卤子,再来上一小勺暗红色的辣椒油,那油花在碗里迅速自由组合,大大小小的圆圆的油花在被卤子淹没又若隐若现的豆腐脑上盛放开来时,不怕人笑话,我那除了玉米饼子高粱窝头没见识过太多吃食的小嘴里,就会盈满艳羡的口水。偶尔吃上一碗豆腐脑时,对于那时的自己无异于龙肝风髓,也许这才是不忘家乡味,推崇家乡味,珍藏家乡味最原始最本色的缘由。 </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贫穷也并非一无是处,它在岁月轮转里早已质变成一种无价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  鲁西北大地上的家乡盛产粮棉,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时,地里的麦子亩产都达千斤以上,棉花长的比人都高。去城里卖棉花的各种车辆从夜里就开始排号,从县城中心的棉厂门囗绵延数里直达城外。国家的政策也好,卖棉花除了给现金之外,还有棉油和榨完油的棉饼。卖棉队伍的道路两旁,扎满了卖老豆腐的各色棚子。“馍馍豆腐”是老板们高声叫卖吸引顾客的歌词,也是高唐人早餐午餐的标配。我那时也帮父亲拉帮绳用地板车去卖棉花。一个叔叔卖完棉花,在结算窗口领了一大沓五十元面额的钞票,他神情紧张但掩不住喜悦,握钱的手非常有力但微微颤抖,在兜里掏出一个手绢,把钱卷成卷儿用手绢一包,掀起上衣把手绢的两个角穿过扎腰的皮带系成死扣,把上衣放下来,手揣进褂子兜里,透过褂子兜儿紧紧地捂着那个包钱的手绢。极不自然的身架,但脸上却幻出坦然的神情,大着嗓门吆喝一声“走啊,喝豆腐去。”道路两旁的豆腐摊子都紧挨着,乡亲们指指点点挑挑拣拣,分辩着碗大碗小,油多油少,端着架子,老板不热情就不进去。摊主们也都站在棚口满脸堆笑高声吆喝“这里请,这里请,一碗豆腐半碗油……”这是那个时代的缩影,也是那个时代小小县城的一道冒着人间烟火气的独特风景。 </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流时光似水,离开家乡十几年二十几年后,经常进入依稀薄梦的大多是故乡,内心深处欲藏欲醇厚的还是那碗散发着浓浓豆香飘着密密棉油花的老豆腐。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现在的家乡也纳入了江北水城的旅游体系。双海湖、鱼丘湖也都旧貌焕新颜。卖豆腐的棚子摊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街道幢幢的高楼。窗明几净的大雅之堂里必不可少的还是那碗老豆腐。它不会因时光的流失而消亡,相反,岁月欲久远,它的根系愈发达,愈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家乡味早已融汇到家乡的血脉和魂魄里,只要有人,那基因就不会断绝! </p><p class="ql-block"> 携着妻儿带上爹娘驾车回乡时,第一站先进卖老豆腐的早餐店,慢慢地品着家乡美味,默默地听着亲近的乡音,那种温暖,那种幸福就泛遍了整个身心!吃饱喝足,回到那个小村,进入那个小院儿,年过古稀的爹娘总要打扫一下房间和庭院,长舒一口气坐下来,那种四平八稳的感觉只有来到这个小院里才会有。和赶来的乡邻谈谈近况和过往,那种亲切和融洽连匆匆的时光都放慢了脚步,恐怕惊扰这一份温馨和宁静。乡村小院的一草一木,连那土地和阳光也都有了馨香的味道,那味道穿经过脉、走肝入肺,滋心润魂……</p> <p class="ql-block">  漂泊之人总是和家乡味故乡人连着千丝万缕的心弦。总是在不经意的一个清晨,一个黄昏,甚或就那么一个瞬间,某一根心弦就会毫无由头地被轻轻弹拨起来,勾起无尽的欢乐和忧伤。从心底还会涌出一种温暖,那温暖迅速随血液传递到全身每一个细胞,使整个身心如沐春风畅快淋漓! </p><p class="ql-block"> 奥,这舌尖上的豆腐,心尖上的家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