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纪行五:遗芳满园，飞花满天

竹影留云

广东有“四大名园”，去年过年时我曾去过其中之一的“余荫山房”，那是座藏精露拙、隐奢现凡的园林。今年又来广州，女儿要带我们再去观赏另一座同样有名的园林——“清晖园”。

初五的下午我们出发。开车约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顺德大良，清晖园正座落于此。街边那醒目的灰砖高墙便是它的院墙了，顺墙而走，拐过街角，才到正门。正门青砖白石，雅致古朴。

进入前庭后院，方知世外桃源别有洞天。不说它荟萃了中国古典园林的亭、榭、厅、堂、楼、阁、廊、舫等建筑形式于一身，不谈它融合古代建筑、园林、雕刻、诗画、灰雕及书法等艺术于一体，也不论它利用空灵通透的漏窗楼阁、玲珑精巧的小桥曲廊、珍稀名贵的奇花异树和奇特灵动的假山流水尽显岭南园林的精致于一家，我只看那韵味独具的粤剧表演、状元堂内那尊清晖园最早主人明末状元黄士俊的半身塑像和院内栽植的状元树、还有那袅袅婷婷走过曲廊一身古装被我抓拍入镜的婀娜美女，便感受得到清晖园历史的悠久、景致的清雅、文化的厚重和对后人的影响深远。

文人墨客留下很多楹联佳句可以做为清晖园的写照，信步游来，入眼即是:水色山光皆画本，花香鸟语总诗情。风静带兰气，日长娱竹阴；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采桂点秋糕小趁桐间月，寻梅来冷径清憩石边松；泉自云端来飞珠漱玉，涧从花底出涨绿流红；玉树留芬春晖永驻，芳园涉趣清韵徐来；名园吾粤首清晖殿阁楼台拥钓矶，古木嘉花随处植繁华昔日逐尘飞；柳影绿围三亩宅，藕花红度半塘秋。正是小庭亦有月，高枕乃吾庐。

游罢清晖园，才领悟它的水木清华、幽深清雅，才体会岭南状元文化的浓郁淳厚和建筑艺术的绚丽多姿。出得园门，但见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方知又回到现实。

年假很快就到尾声了，我也预订了返程的车票。行前，我们决定去海鸥岛看看。

海鸥岛位于番禺东郊，地处珠江入海囗，是由珠三角河流冲积而成的内河岛，现在也开发成一个景区。

下午我们到了岛上。天气已开始回暖，风轻云淡，天高水阔。极目望去，一马平川，水波不惊。远处的海鸥大桥像道彩虹横跨两岸，在冬日的背景下，箅是一道旑旎的风景。

其实所谓“岛”，不见沙滩，不见浪涌，平野千里，恬淡农家；所谓“海鸥岛”，却没有海鸥，让我想起经典的“海参面”来，纯是别人的想像。

倒是眼前开阔的平地，确是一个放风筝的好位置。在我们来之前，已有不少大人带着小孩在放风筝玩。天上飘飞的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风筝激起女儿的童心，她也嚷着要放风筝。

记忆里儿时我曾带她在操场放过风筝，再往前溯我孩提时候也曾自制风筝放飞过，那都是已经很遥远的事了。现在重拾旧梦，又仿佛时光倒流。

随着风筝摇摇晃晃起飞，手中丝线缓缓伸长，一紧一松之间慢慢牵到天际，风筝变得越来越渺小，如同花瓣洒到天上。

这一刻，真的心随天远，人如从前……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

女儿依依不舍，送我们到车站，再送我们到站台，又送到车厢，千叮嘱万叮嘱不放心，好像我们是孩子似的。

车就要开了，女儿才下车。我跟她挥手道别，那一刻，我不忍看她的背影……

车过长沙，窗外才见到雪花，皑皑白雪覆盖了山川草木。由北向南，再由南到北，冬春之别，由此分季。我不由想起来时雪未及下，去时却满天飞花、遍地落白……

我们重又回到旧地。

全文完

2022.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