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 ：孙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今年八十岁了，腰弯成了直角，头发也早已花白，佝偻着身子，显得非常矮小。她比爷爷小八岁，从面目上看，还是比快九十的爷爷年轻些。</p> <p class="ql-block"> 奶奶远离家务已经好多年了，但仍是很爱操心。每次到了做饭的时候，总是要到厨房里看看锅里有没有米，灶里有没有柴。当饭菜上了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肯闷头自顾自地吃——明明有足够多的菜，她却总要让让这个、请请那个，全家人都让了个遍，她才自己吃，我们总笑她这多此一举的“客套”。其实，这是奶奶几十年的习惯。奶奶一生养育了五个孩子，一大家子人，有什么好吃的，可不是都要可着孩子和丈夫，她的“谦让客气”，许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吧！</p><p class="ql-block"> 平时的家务是不需要奶奶动手的，但是节日除外。如果她没有参与其中，还会怏怏地觉得自己老了，没用了。所以还会给奶奶分配一些例如扒葱、剥蒜这样轻巧的活儿。</p>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端午节，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我家有一个传统仪式是只有奶奶能够完成的。</p><p class="ql-block"> 从小到大，几乎我人生中的所有端午节都是在家里过的。还没等我早上醒过来，奶奶就掐着一把艾蒿，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床头，开始“施法”，拿艾蒿在我的脸上扫一扫，在鼻子下面抖一抖，再分成两小撮塞进我的耳朵里。据说这样就可以保护一年不受到蚊虫的侵扰——可我每年夏天都被蚊子叮得很惨。可见，蚊子并不买奶奶的账。</p><p class="ql-block"> 今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快七点了。母亲喊我起来吃饺子，才一下子想起今天是端午节。刚想起床，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重要的仪式，我问母亲，还有艾蒿吗？母亲似乎心领神会，回答说，那我可弄不了，叫你奶来吧。我故意大声地喊：“奶，拿艾蒿啊！”奶奶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喜滋滋地说：“可不是嘛，一早我就说给你整，你爸还说我是封建迷信呢！”说完就开始“施法”……刚采回来的艾蒿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独特的清新味道。我紧闭双眼，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想象着奶奶脸上得意的笑。</p> <p class="ql-block"> 端午节的历史很悠久，未来还有好多好多个端午节。我希望在未来每个端午节的早晨，都有清新的艾蒿的味道，有这样固定的仪式，有奶奶朗朗的笑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祝奶奶端午节安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