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过年了,平时分散在各个城市谋生的亲人终于能相聚在一处,话题除了现在的奔波的不易,更多的是年少时的快乐,回到家,纷飞的思绪还是满天飘散,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每到秋收过后,天气便渐渐转凉,地里没了青纱帐,一马平川都是黄色的土地,偶尔有早种的麦子探出了头,有“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感觉,从前以庄稼做掩护的兔子便没了藏身之处,便都逃到了河堤上。这时间,父亲便总是抽出时间 隔三差五的和同村人一起去逮兔子,用他们的话说,这时候的兔子膘肥体壮,因为吃的是粮食,肉质鲜美,等到麦苗出来,兔肉就带着青气,不好吃了。而父亲这一群粗犷的汉子,他们不是一副威武,严肃的猎人模样,而是一群人先在河堤的某处扎上网,从河堤的南面一直到河堤的北面。留几个身体不是太强壮的人坐在网边。其他人跑到十几里之外的地方, 拿着树枝在河堤的各处用力甩着,大呼小叫,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威严,那些受惊的兔子便无处可去,只有沿着河堤向前玩命的奔跑,往往是慌不择路,一头撞在网上 ,而网处留守的人便兴奋的奔去,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一只只落网的兔子擒拿 。颇有点守株待兔的嫌疑 到了下午,望眼欲穿盼望父亲的我们往往雀跃着迎接父亲的凯旋归来。父亲也不负众望。自行车上会挂着几只膘肥体壮的兔子。 父亲总是顾不上休息, 简单吃点东西后便又开始收拾。剥皮,去除内脏,清洗干净。那时候从来没听说过现在的红焖,清蒸,油炸[憨笑]母亲总是把兔子剁成大块,腌制一下,裹上面粉,放到锅里开始蒸制,晚饭时饭桌上总是有一盆热气腾腾的兔肉那份喜悦 和得意,颇有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气 ,给我们兄妹三个那久不见荤腥的肚子带来了慰藉。那种幸福的感觉现在想起还是回味无穷。现在去吃到各种经过厨师各种做法的兔肉,却往往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神韵和内涵了 。</p><p class="ql-block"> 母亲这时候也没了以往的繁忙。她总是在好的天气里找出我们不穿的旧衣旧裤,把磨破的地方剪去,留下还算厚实的地方,撕成不规则的片状,然后烧一大锅稀饭,等我们吃完后,剩下的汤汁,母亲便把它盛在盆里 ,晾凉后母亲就搬来门板或者案板,把那些不规则的衣服片片铺设规整,然后糊上一层浆糊,再铺上一层破布,再糊上一层饭汁, 就这样层层叠叠,各色各样的粗布在浆糊的粘合下变成了一块灰蓝白相间的硬板。放在太阳下几天,从门板上揭下,便成了母亲的宝贝。母亲把她的那一本厚书中夹的一幅幅鞋样拿出来,在这个硬板上铺设,然后一张张重复剪下 ,用针线缝在一起,变成了鞋底的模型。母亲再在这硬纸板上剪出鞋帮的模型,别人的妈妈就是照样子做就好,我的妈妈总是在别人的样子上再有一些小小的创意 , 或者在前面砌上一小块皮子,或者绣上一朵小花 ,我的鞋子便和村子里的姐妹不一样, 往往吸引了大家的眼光。也成了我炫耀的资本。当时的那份得意,现在想起来还是幸福感满满。 以后,昏暗的油灯下,不但有我们兄妹三个学习的身影,妈妈也会就着灯光低头做鞋,妈妈总是左手拿鞋底 右手拿锥子 先把锥子在头发上轻轻摩擦 然后对准鞋底用力扎一个洞,然后用穿着绳子的大针再从这个洞里穿过,用带着顶针的中指垫在针底,用力上顶,抽出,用手把鞋底抱在怀里,把绳子拉紧,这一针便做好了, 就这样千真万线 妈妈不停的做着,有时候睡醒了,还能听到母亲穿针抽线的呲啦声,几天之后 一双新鞋就做好了。等到妈妈一句,“你穿上试试” 迫不及待地穿上脚上,那份惬意 不是现在的几句话就能描述的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的鞋子 让所有人的目光聚焦 不过 我的种种小心思也总能实现 惹来大家的一片夸奖和赞意 还有小伙伴们的羡慕的眼光。可惜,我的个子长的快 ,脚也长的快,有时候鞋子还没过一年,便穿不上了 , 让人不免惋惜 。 不过,往往便有同村的姐妹接上,鞋子便也发挥了余热,但是这也给母亲带来了更大的工作量,为了供给我们这三个长得快的兄妹,母亲便更加加班加点,以赶上我们成长的速度。</p><p class="ql-block"> 由于母亲和父亲的勤劳。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三兄妹没有穿过打补丁的衣服,这在以前的农家还是很少见的 。如今,看着脚上各种各样的鞋子,心里还是总是回忆起从前的时光,那份温馨充盈在心底,轻轻碰触便会弥散开来,让人浮想联翩,回味无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