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第四十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到大同,感觉什么都稀奇。再一次来,就有些熟悉和亲切了。</p><p class="ql-block"> 两月没见面的同学,重新相聚,一边品尝着各色各样的土特产,一边说着话,显得格外亲切。晚上,我们寝室的同学,谈论着各自家乡的所见所闻,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p><p class="ql-block"> 次日早晨,起床的铃声都听不见了。还得曾照熙老师来敲门,才把我们唤醒。曾老师倒是很温和地语气:“同学们,起床了!起来活动活动,然后吃点饭。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走了又返回来,留下一句话:“哎,今天就开始上课呢。”他像父亲一样地亲切,声音里都饱含着慈爱。</p><p class="ql-block"> 郝树堂也忘记了广播,他是最后一个醒来。</p><p class="ql-block"> 可是,他一坐起来,就从提包里摸出几只梨来,一个床上扔过来一只。</p><p class="ql-block"> 贾老师笑着说:“大早起的,谁吃梨呢。想让大伙儿跑肚子哩!”</p><p class="ql-block"> 郝树堂听了,立刻抓起一只来咬了一口,还带着刺溜刺溜的响声哩!他顾不得咽下去,就操着原平口音反驳说:“我说老贾,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告诉你哇,我们原平同川的梨,可是天下闻名哩!它的第一个优点,就是只败火不坏肚子!老贾啊,你就尽情地享受哇。”</p><p class="ql-block"> 班长李际芒也插话了。他说:“你们放心吃哇,一定不行了,我包里有痢特灵哩!”</p><p class="ql-block"> 一句话说的郝树堂面红耳赤,也引发了满屋子的笑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紧张的学习又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曾老师很辛苦,几乎整天陪伴着我们。</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班长李际芒说:“今年的新生快要到校了,学校打算要扩大招生哩。”</p><p class="ql-block"> 为了给新生一个好印象,学校对在校生的要求就更加严格。所以,李际芒在班会上,要求全班同学一定要遵守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要好好学习,争当红旗班集体。</p><p class="ql-block"> 曾老师表扬了武英耀等几位同学,说他们上学年成绩优异,获得了“模范学生”光荣称号,同时获得了不同程度的物质奖励。接着,批评了一些同学。他说:“有的同学就不同了,学习抓得不紧,懒懒散散。比如不好好做实验,不完成作业,甚至无故旷课等等。我奉劝这些同学们,一定要改掉坏习惯,像好的同学学习,为班集体争光。”</p><p class="ql-block"> 他虽然没有点名,我听了都不敢抬头。</p><p class="ql-block"> 我们《无机化学实验》课的老师,叫李守义。据说是五十年代后期北大毕业生。</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说,李老师以前在北京某一所高校任教,因为打成了右派,才回到了大同师范。师专成立时,缺乏人才,他学历高,工作一向勤勉,才抽调过来,成了我们的实验课老师。</p><p class="ql-block"> 李老师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是标准的美男子。现在的他,虽然满头银发,可那纯白的大背头一丝不乱。一副半透明镜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典型的教授风度。</p><p class="ql-block"> 他不苟言笑,工作却认真负责。比如我旷了几次课,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无论怎样用实验报告来补救,都无济于事。他给我的成绩,总是59分。</p><p class="ql-block">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去办公室找过他几次,好话说了一箩筐,他都没有答应给我个及格分数!嗨,真是油盐不进哪!</p><p class="ql-block"> 我就悄悄和赵志英商量,看他有什么好的主意。</p><p class="ql-block"> 志英说:“今天晚上到他家坐坐。”</p><p class="ql-block"> “他家在哪儿呢?远不远?”我问。</p><p class="ql-block"> “你看你,连老师家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想及格哩!”赵志英笑话我。</p><p class="ql-block"> 也不能怪他呀!来了一年了,我却跟所有的老师们,几乎没有单独谈过话。所以,彼此虽然认识,但依然不很熟悉啊!</p><p class="ql-block"> 赵志英就告诉我说:“李老师家,就在东边家属院第二排,年前,我们给他家擦过玻璃哩。” </p><p class="ql-block"> 我听了,感到诧异。而且还怪怨起他来了:“你去擦玻璃,咋不叫上我哩?”</p><p class="ql-block"> 志英很委屈地解释道:“哎呀,我还是李强他们叫的哩!再说了,那会儿咱们还是刚刚认识哩。”我想还真是呢,那不是刚来么?就觉得再无话可说了。</p><p class="ql-block"> 晚自习的时候,我和赵志英偷偷溜出了教室。</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小卖部买了几斤水果,还有瓜子什么的东西,然后直奔李老师家。</p><p class="ql-block"> 顾老师给我们开了门儿。我知道她是李老师的爱人。也是实验室的仪器管理员,也算我们的老师哩!</p><p class="ql-block"> 顾老师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在实验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比如给我们提供仪器或者药品的时候,就很有耐心。总是笑嘻嘻的给我们介绍使用方法啦,注意事项啦等等。比其他的管理员强多了!我也是后来才听大同的同学说,她是李老师的爱人!</p><p class="ql-block"> 顾老师把我们让进客厅里,非常客气。</p><p class="ql-block"> 看见我进来,李老师也出乎意料地站起来,他还拉着我和赵志英的手,宁是让我们坐到了沙发的正中央。</p><p class="ql-block"> 两位老师这么客气,我就越发紧张,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p class="ql-block"> 多亏志英能说会道,才没让我出丑。</p><p class="ql-block"> 志英指着我,对李老师说:“李老师,今儿可是他想来看您哩。却又找不到,我就陪他一块儿过来了。”李老师听了,就坐在了我的身旁。然后说:“好啊,老师欢迎你们来家做客。”说着,还伸手拍拍我的胳膊,继续说:“但是,老师是个性情古怪的老头子。为人处事一向比较死板。为什么呢?因为老师认死理!老师觉得,既然做了老师,就要对学生负责,对学生负责,就必须严格要求,特别是在学习上,做人上,如果什么都能通融,什么都迁就,那就会误人子弟,就不配做老师了。”</p><p class="ql-block"> 赵志英说:“李老师,这个我们能理解,他是怕实验课不及格,影响毕业哩!”</p><p class="ql-block"> 李老师顿了顿,说:“毕业还早着呢!咱们的实验课还有一年,以后表现好,自然就及格了!如果依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只能怨自己了。”李老师依然固我。</p><p class="ql-block"> 我们赶紧说些别的,然后起身告辞。虽一无所获,却也若有所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学生报到之前,宿舍重新分配了。</p><p class="ql-block"> 每个寝室,都不是原来的人了。我们班的男生,搬到了学校东边新盖的一溜平房里。屋子是新的,床铺也是新的。每个寝室四张高低床,住八个人。</p><p class="ql-block"> 我们寝室虽然还是以忻县地区的同学为主,但班长李际芒和贾孔彧还是去了别的寝室,接替他们的,一个是来自朔县的程东涛,另一个是来自运城的薛建山。</p><p class="ql-block"> 程东涛也是“老三届”,比颉玉章、贾孔彧小一岁。他身体有毛病,腰椎有严重的骨质增生。所以,背驼的很厉害。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他学习不错,为人也挺随和,缺点是邋遢一些。衣服、床单之类东西,一般人认为早该洗了,他却觉得还干净哩!除非是曾老师说他,才付诸行动。</p><p class="ql-block"> 薛建山,就是第一次来大同师专时,火车站相遇的那个同学。现在又和我住在了同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在谁睡上铺的问题上,我俩还互相谦让哩!最后,我以年龄小的理由睡在了上铺。可是,有几次,我在半夜里从上铺差点儿掉了下来,或者已经掉了下来,只不过是半睡半醒之间还懂得抓住了床架子,没有受伤。薛建山就决定和我换位置了。</p><p class="ql-block"> 他笑着说:“伙计,你睡觉太不老实了。这样迟早会出事儿的。还是我到上面吧!”</p><p class="ql-block"> 他很真诚,我只好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我发现,薛建山的被褥、床单很特别,是自己家织的老粗布。还挺好看,有好几种花纹图案哩!而且,这种粗布透气、吸汗,冬暖夏凉。最初我们以为是他妈妈给他织的哩,后来才知道是他的未婚妻。他还给我们看了人家给他的鞋垫,那才叫好看哩!一双是鸳鸯戏水,一双龙凤呈祥。看到女孩子针线活儿如此了得,大伙一致认为容貌也错不了,就提出来要看看女孩儿照片。</p><p class="ql-block"> 薛建山也还大方,从一个朔料皮的笔记本里找出一张照片来,让大伙儿看。</p><p class="ql-block"> 我发现照片上的姑娘胖乎乎、笑嘻嘻的,倒是挺喜庆的。可是同学们看了后,没有一个夸奖漂亮的。薛建山就显得很尴尬!还是程东涛聪明,他看见谁也不做声,才觉得应该说句好听的话。就瓮声瓮气地说道:“不错,不错!咱农村人,就该找这样的媳妇哩!”</p><p class="ql-block"> 薛建山听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然后接着老程的话说:“还是老程大哥说得好啊!咱媳妇,身体好,赚工分没问题!哈哈。” 他说完笑着,却显得很不自然。</p><p class="ql-block"> 他的书信也特别多,大概是对象来的,每月都要收到好几封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收到的,却是姐姐的一封信。</p><p class="ql-block"> 姐姐在信中说,今年,姐夫没有转业的可能。原因是军校里普遍缺少教官,所以,姐夫的几次申请,都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消息。</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好长时间没有来信了。我有些着急,给家里写了一封信。顺便把姐姐姐夫的情况也说了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我喜欢来教室里看书。</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一大间屋子。静静地品读一本本好书。那种享受,简直令我痴迷。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曾经属于过我。后来,她也来了,但是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来是为了陪伴我。</p><p class="ql-block"> 她是大同市人,星期天本来要回家的。可是,她却来得很早,一般都是下午两、三点钟。我进教室不久,她也来了。</p><p class="ql-block"> 最初,我还有点烦她。那是出于自私,因为她的到来,破坏了我的一份儿宁静。可是,慢慢地我就不那么想了,教室原本就是大家的,我怎么能那样呢?我们一般是彼此招呼一下,就做各自的事情。如果聊几句,常常是她先开头。</p><p class="ql-block"> 她个子不高,属于小巧玲珑型。</p><p class="ql-block"> 大同人,肤色一般都比较好。她也一样,白白净净的,戴副眼镜,说话的声音很柔很甜。我不想说出她的名字,姑且叫她“小不点儿”吧。其实,我知道她还大我一岁哩! </p><p class="ql-block"> “小不点儿”喜欢问我农村的事情,夸农村怎么怎么的好。说她曾经跟着父亲去过应县老家,那也是农村,夏天有绿油油的庄稼,过年的时候很红火,还有吃不完的好东西哩!她还说到火炉子,说到煤油灯,甚至说到狼和猫头鹰等等,我的话也就越来越多了。而且,这种交谈,常常勾起我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她问我毕业后是不是回老家去,我说那是肯定的。我还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说,我不喜欢大同。确实,大同有什么好哩?除了风大,空气不好,而且冬天也太冷,我就想不到一点儿优点了!再说,父母也时刻盼望我回去哩。姐姐姐夫离得老远,他们的心快要操碎了!大一个走一个,老人们确实受不了啊!</p><p class="ql-block"> 她听了我的话,眼睛发呆,脸上就泛起一丝失望的神情。</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还是一样的地点,她说她弟弟买了两张电影票,是下个星期天的,问我去不去。</p><p class="ql-block"> 我听了,觉得那是好事情啊!怎么会不去哩?就立刻对她说:“票哩?给我吧。我叫上个人,一起去。”</p><p class="ql-block"> 她看看我,又很失望的样子。好像还长长叹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不过,她还是把两张电影票给了我。</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我和赵志英去了。记得是一部外国片,也不怎么好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有两对同学搞对象哩!好像大家都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但是,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程东涛说得更玄乎:“两对?哈哈,四对也足多没少。”</p><p class="ql-block"> 薛建山还这样笑话我:“你还是小孩子哩,当然不懂得成年人的事情了!”</p><p class="ql-block"> 我很讨厌他这么说话!</p><p class="ql-block"> 还是郝树堂好一些。他悄悄告诉了我搞对象的两对儿,都是大同市的同学。</p><p class="ql-block"> 我问他:“老程不是说有四、五对儿么?” </p><p class="ql-block"> 郝树堂说:“那还只是一厢情愿,还不能算数哩。”</p><p class="ql-block"> 后来,有人跟我说,班长李际芒也在追某位女同学哩,但是人家未必喜欢他。还有曹仲奎也和班长相似,也属于单相思阶段。还有人告诉我说,团支书田同生对一个女同学也是关心备至,好多同学都觉得不对劲儿。</p><p class="ql-block"> 哎,我真的和傻子一样,怎么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呢?难道我真的没有长大,还是小孩子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学校所有同学突然罢饭了。</p><p class="ql-block"> 学校领导很着急,先是把班团干部叫回去开会,让他们做学生的工作。可是,领导罢饭的几个同学,早就把工作做到了干部们的前面了。据说,这次罢饭,根本不是大同师专一家的行为,而是十几所学校的统一行动。</p><p class="ql-block"> 班长李际芒和学生会的几个干部,还是积极地做同学们的工作。可是,同学们大多躲着他们,几乎没有人响应。因为同学们已经被洗脑了。他们说,谁要敢带头去食堂吃饭,所有的同学就会唾弃他,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p><p class="ql-block"> 你说谁还敢去打饭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校园里的小卖部,一下子火了。凡是能吃的东西,已经被抢购一空。</p><p class="ql-block"> 学校附近的的糖厂、电厂周围的饭店,生意也一下子兴隆起来。最初,学校不让同学们出校门。可是,随着学生们在门口越聚越多,慢慢就管不住了。师范的一伙同学,嗷嗷地怪叫着,一起向大门挤去,宁是把大门上老大的一把锁子都弄坏了!</p><p class="ql-block">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阵势。亲眼目睹了人多力量大,真的是威力无比。</p><p class="ql-block"> 这次罢饭,师专班的同学远不如师范的同学们积极,反应强烈。原因很简单,师专同学毕竟外地的居多,而且大部分来自农村。这些人跟我一样,一来对饭菜质量原本就没有太高要求,二来胆子小,不敢太任性。再者,我们的待遇,本身就比师范的同学高一些。我们当时的补助每月28块,除去伙食费以外,学校还给我们4块的零花钱。而师范的同学就没有那么多了!平时,他们看见我们的窗口,比他们的窗口饭菜好,就心生妒忌。而校方却觉得这样很正常,理所应当。久而久之,积怨就越来越深。所以,略有风吹草动,师范的同学们,就积极响应了。</p><p class="ql-block"> 不过,那一年,确实省内好些学校发生过罢饭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虽然没有发展到罢课,还是惊动了省委领导。他们赶紧组织人员,赶赴学校,积极主动地与同学们接触,答应了同学们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对学生不清楚的一些问题也做了解释。经过一番努力,事态得到了控制,矛盾也有所缓解。</p><p class="ql-block"> 学校领导们抓住时机,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那天早晨,各班班长都带头打饭,班干部们也跟着一起去,他们把全班同学的饭都给打回来了。至此,罢饭结束,一切恢复正常。</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觉得这次持续了两天的罢饭,还是有成效的。 首先,售饭形式就变样儿了,份儿饭改成了饭票制;内容上,也有所改变。主食、副食都比原来品种多了,想吃什么,可以自由选择了。</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来,师专班的优势也就淡化了,矛盾也就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天,曾老师领我们去云冈石窟游玩儿,还爬了附近的山包。</p><p class="ql-block"> 山上有烽火台,那是古代战争的象征。不过,这云冈石窟,却和战争没有丝毫的关系。曾老师给我们讲了云冈石窟的有关历史,领着我们参观了中国古代气势恢宏的石刻艺术。</p><p class="ql-block"> 曾老师说这里的山叫武周山,我们登上去,发现这山并不高。山上也没有什么大树、巨石之类的景观。山顶上的烽火台,还略微有点儿意思。可曾老师讲起来,却是一套一套的。</p><p class="ql-block"> 云冈石窟属于中国四大石窟之一。说里面供奉着大小佛爷50000多尊。曾老师说:“同学们,这里的佛爷,大小相差可是很大哩!一会儿你们就看见了,其中最大的佛爷,耳朵里面四个人可以坐着打扑克!”他说到这儿,我们就笑了。倒不是说他在吹牛。可谁敢在那里打扑克哩?那可是找错地方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哈哈地笑,可是曾老师不笑。他依然给我们讲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他还要求我们写一篇游记或者感想。大部分同学懒得理会,可也有同学问:“老师,这不算作业吧?咱们可是化学专业的。”</p><p class="ql-block"> 曾老师不以为然。他说:“化学系怎么了?理科文科也不能分那么清楚,语文不行,将来你的口才就不行,教化学也教不好的。”</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不以为然,就七嘴八舌,众说纷纭。</p><p class="ql-block"> “什么都学,当然更好了。可是学得过来么?”</p><p class="ql-block"> “就是嘛,那大学还分科干什么?干脆办一个专业得了!”</p><p class="ql-block"> “什么都吃,贪多嚼不烂啊。”</p><p class="ql-block"> 曾老师随和,同学们都不怕他。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还是悄悄写过一首小诗的。那会儿刚刚看过朦胧诗,也就试着朦胧了一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拜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文/水葫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走进来,看他</p><p class="ql-block"> 他也看我,看我走进来</p><p class="ql-block"> 我是站着的,很小</p><p class="ql-block"> 他是坐着的,很大</p><p class="ql-block"> 我很激动,仰望着</p><p class="ql-block"> 他很宁静,俯视着</p><p class="ql-block"> 风吹过来,被他挡着了</p><p class="ql-block"> 我就感觉暖融融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忘记了我是谁</p><p class="ql-block"> 只记得他是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79.10.19</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不过,没敢让曾老师看,怕他笑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年轻人在一起,感觉日子过得很快。</p><p class="ql-block"> 冬天,又悄悄地到了。几个工人给我们的宿舍里安放火炉子,我们外地来的同学,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小的炉子呢!</p><p class="ql-block"> 大同的同学说,这种火炉子叫地老虎。</p><p class="ql-block"> 我看看地老虎,觉得那么小的家伙,跟阳泉炉子肯定差远了!今年冬天,没准儿会受冻呢。</p><p class="ql-block"> 可是,等生着了以后,才算明白了它的厉害!那家伙儿一晚上通红通红的,怪不得叫地老虎呢!</p><p class="ql-block"> 大同煤也好,大块的媒放进去,都会烧成灰白的面面,不会留下一粒未烧完的煤核儿的。早晨起来,把那灰面面一倒了事,也不会有任何浪费。</p><p class="ql-block"> 我们宿舍的同学,数贾孔彧会生火炉子。每次火炉子灭了都是他来生。像太原的煤烧不完,往往从炉灰里可以筛出煤核儿来,不要小瞧这媒核儿,蒙火炉子可是好东西哩!在我们家乡,每天晚上蒙火炉子都是用这种东西。可是大同煤一烧就烧彻底了,根本没有煤核儿!哈哈,看来,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媒好了,蒙火炉子却难了!算不算缺点理?</p><p class="ql-block"> 不过,不知道是贾孔彧生炉子的本事大,还是大同煤好着火?反正,他只用几根柴草,就把炉子重新点着了!我们都佩服他。</p><p class="ql-block"> 老贾却开玩笑说:“哎,千万不要这也会那也会的。没用!我爹说了,这人呀,好吃的吃一辈子,好受的受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逗得大家哈哈哈地笑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水葫芦,本名孙登保,中学化学高级教师。山西人,从小爱好文学,偶有文字见于报纸杂志,或因长相,或因文字,被朋友称为“山药蛋派”传人。有诗为证:</p><p class="ql-block"> 《诗》</p><p class="ql-block"> 诗人的诗像珍珠</p><p class="ql-block"> 一颗是一颗</p><p class="ql-block"> 我的诗是山药蛋</p><p class="ql-block"> 一窝又一窝</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