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村(新篇)(二) <p class="ql-block"> 割麦,是必须要赶早的。不然,等到太阳出来,在灼热的气浪下劳动,大量出汗会让人中暑。为此,我们在太阳出来前就已经赶到了地里。舅舅家人口多,麦地多,而且离家还远。这块麦地大概有两亩左右,舅母是“快刀镰”,割麦速度特别快,由此,她便在前边开道,我们在后边相随,一人一耧宽,都弯下腰,右手用镰刀一钩,左手顺势一抓 ,这样就是一把,然后搭镰在离地大约两寸处往回一拽,干透了的麦秆就割下来,割够三下算是一把,往地下一放,继续往前走。后边的人割下麦子也是这样放上去,就自然形成麦铺子。大家都不说话,都在聚精会神的往前赶,偶尔抬起头舒展一下腰,继续弯腰割麦。我们都穿着长袖汗衫,护住胳膊,以免被地里的酸枣刺或者麦秆上的刀锋一样的叶子划伤。从地的这头割到那头,五六个人就是两縸来宽。看着堆码整齐的麦铺子,心里着实有成就感。到太阳升起两杆子左右的时候,我们就把一块地割完了。坐在地陇边休息一会,拉拉家常,说说笑话,减轻一点高强度劳动带来的疲劳感,之后就是赶紧束麦个,准备往回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束麦个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艺术活,没经验的人是不能完成的。舅舅把麦个,我们负责抱铺子,先是大铺,打好底子,依次递减,麦秆来回颠倒往上垒,大约到人的胸脯高的时候,就要用绳捆。这需要两个人密切配合,舅舅把绳子的一端从脚底拾起来,从麦个子顶上搭下来,我一脚踩住绳戈把,把绳头从戈把窟窿里塞进去,然后奋力往上一拉,舅舅接过绳,把麦个上半部因我用力拉拽导致倾斜在我这边的又用力掰回去,两人合作,如此再三,勒紧了,我弯下腰把绳子在戈把上绾个花扣,麦个子就束好了。劳动的程序是如此紧凑有序,劳动的技巧也是在一次次合作一次次磨练中形成的。</p> <p class="ql-block"> 麦个子束好了,它们一个个雄立在田间,就像是一个个锻炼用的鞍马。舅舅走到地头,把骡子拉过来,这匹骡子正值青壮年,健壮有力,性格温顺,拉犁驮麦都离不开它。骡子就站立在麦个子旁,舅舅分别把麦个子挂在马鞍的挂钩上,一边一个。骡子就自觉驮上走了。然后我们一人挑一担,带着劳动的自豪往回赶去。</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人生如梦啊!如今,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虽然我们都离开了农村,远离了秋种夏收的繁重的劳动,双手的厚茧早已褪去,但是劳动的场景却已经扎根在心 ,永远不会褪去。</p><p class="ql-block"> 感谢农村,感恩劳动。人这辈子 ,如果没有吃过苦,没有过劳动的磨砺,那就真的体会不到生活的幸福,体会不到精彩的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