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排着队上厕所《十五岁知青·下乡后的那些岁月》

十五岁知青

我们宣传队的大春与白毛女 演出后，师政治部领导、团领导、通棉二厂领导上台和我们一一握手，照相合影留念，祝贺我们演出成功。
说实话当时的音乐是原版上海舞蹈学校的，舞台上的布景对财大气粗的通棉二厂来说那是毛毛雨，背景幻灯、灯光都是一流的，你说这种效果怎么会不让我们成功呢？
我记得第三场白毛女在山洞里遇到黄世仁时的雷声，那鸣响的是用白铁皮甩动发出的隆隆声，那雨声是用黄豆倒在铁皮上发出的淅淅沥沥声，闪电是由特亮的灯一闪一闪等等。灯光与音响一配效果特好，非常逼真。
再说我们这批宣传队员，也个个都是好样的。你要知道我们中间一大批原来都是苏州各个学校宣传队的，有人还是文革时苏州知名的红色公交文工团的呢。因此没有全专业，也有半专业的水平！
当我在2009年4月再次找到了通棉二厂时。豪华的通棉二厂那轰轰烈烈已经成为过去了，成了历史。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效益特好的通棉二厂，现在的境遇就再也没有过去那样了。或许是转型升级的原因吧？我看到的通棉二厂已经要拆迁了，厂房上都写着“拆”字。
我专门找到了我们演出的剧院，殊不知，当时我们看到非常豪华的剧院会变得如此破烂，当年的豪华已经过去，要40年了。当然我们现在的眼界也不一样了，至今全国我已经跑遍了，而且还跑出了国门，已跑了世界上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看到了的是更多更好的豪华和经典。再回首看时，通棉二厂毕竟就是过去的辉煌了。
回到营里，我们乐队全体人员在全场《白毛女》用录音面前，英雄已无用武之地了，所以被安排负责道具、灯光、布景和服装等。
那时候是真的艰苦。服装没有，团部送来了一卡车的白色的打棉花包的回纺布大口袋、白色的日本尿素袋。这真成了我们的宝贝，我们把白色的尿素袋拆开，然后染上颜色。这样我们所有演员的衣服都有着落了。但也出洋相，有的服装上还印有“尿素”两个字。
聪明的副队长老陶、张二婶老华当起了裁缝，把副教导员家的缝纫机也抬了过来。他们三下五去二，给每个演员都做了一套演出服。有的角色多，还有几套。
我们穿的八路军军服还专门染成了青灰色。这套八路军军装一直珍藏到我1983年结婚，后来给了苏州乡下进城拉垃圾的老乡。要是放到现在也可算是珍贵的文物了。最近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看到，还有专门收集知青文物的朋友，要是留到现在给他们那就更有意义了。
布景也是用回纺布口袋拆了做成各种场次需要的内容钉在了用线织成的大网上，再用广告色涂上了颜色。第五场和第八场需要的大树也是如此制作，在回纺布的上部涂上绿色的广告色作为树冠，在下部涂成赭石色作为树干，再把那大网升起来，那就是一颗大树了。
拉二胡的老贝负责装全场布景，用他的巧手居然一场一场的布景全部做得与专业剧团不相上下。我是他建议把我从五连调来了。我也成了他的助手。我也参加管理灯光、布景等工作。
那时工作没有按劳分配，大家活干多了也没有任何意见，还都积极主动地去完成要做的工作。不像现在按劳分配，按劳计酬，干多干少不一样，反而计较得失的人增多了，真是时代不同了。
在制作道具、布景中我们也遇到了困难，第二场黄世仁家的佛堂中央要挂一张观音像，用来反衬黄世仁一家口慈心狠的嘴脸。这次无所不能的老贝也束手无策了。
大概也是我们这批人天生的缘分，好像就是水浒的108将，早就安排好似的，事情总是有人会完成的。
原来把我调换的吹笛的老金，居然说他会画观音。只见他大笔一挥而就，一张观音画得惟妙惟肖，好像都能走出来和我们握手。
老金真是个能人，他不仅能够画画，而且还能够做木匠活。二胡高手老童也能做木匠，他们两人把所有布景、道具的木头架全部包干了。我们看了观音像赞不绝口。
老金还在画像两边挥毫写了一副对联，“存心有天知，积德有人见”。两句话表面上我们看到的是佛教思想，仔细想想，雷锋不也是这样吗？这副对联的深刻含义，居然对我处世做人的大半辈子也有一定的影响。
在大家的土法上马、物尽其用下，不久就把道具、布景、服装全部筹集好了。
为了保证灯光的安全使用。团部还专门派来了苏州电校的知青老秦（榛）当我们宣传队的电工。送来了全团唯一的录音机，还有一些聚光灯。我们真的阔多了。
万事俱备，第一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在六连连部的土台上搭起了帷幕、天幕、布景，台前安上了聚光灯，其中用两只做了追灯。
演出那天几乎团部所有的领导都到了场。连团部办事人员，以及各营的营长、教导员，各连的连长、指导员一个不拉全部都来了。全团近万人，聚集在六连，可以说个个都露出了惊奇的目光看完了我们《白毛女》的全场演出。那掌声，比雷鸣般，还要热烈。
演出后，六连代表团部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一大盆、一大盆的鱼、肉，甚至多年没有吃到的螃蟹都端了上来。我们放开了怀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可是，第二天早上出问题了。大家排着队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