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黄 石 原名黄文强,简居主人,出生于华夏第一县甘谷,成长于简牍之乡金塔,现居北京。</p><p class="ql-block">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甘肃简牍书法院院长</p><p class="ql-block">甘肃書协简牍专委会副秘书长,</p><p class="ql-block">甘肃省政协书画院特聘画家,</p><p class="ql-block">兰州大学书法研究所副研究员,</p><p class="ql-block">京华美术学院客座教授,</p><p class="ql-block">中国美协甘肃分会成员,</p><p class="ql-block">酒泉市政协第四届、五届委員,</p><p class="ql-block">中华诗词学会会员。</p> <p class="ql-block">同样是笔墨,而士大夫与作家相去不可以普通长度计算,不特盛子昭与吴仲圭如此呢。就如唐六如学于周东村,其本领魄力未必超过于东村,而品格乃不可以等同,况六如又未必要置席南宗,而小幅绢帛珍视胜过神马。</p> <p class="ql-block">此必当于襟怀轻易不拘神情潇洒间求之,又不是天性、人品、学问所能而局限呢。凡流派之不端正的,创始的人必是不同寻常,天资学力,未始不可以取信今日而留传后世。其如学习的人偏不能领会其好处,反遵照其坏处以为此派符合呢,于是一倡百和,遂至没有节制不可挽回。</p> <p class="ql-block">若那正派,不是人品、襟怀、学问三者皆具备不能留传后世,所以为此事的人也不时有之,而卓越可留传的,为数很少,则正派之十分宝贵明显了。</p> <p class="ql-block">笔落纸上,不过轻与重、疾与徐、偏与正、曲与直。但力轻则浮浅,力重则迟钝;疾运则油滑,徐运则滞涩;偏用则单薄,正用则呆板;曲行则如同锯齿,直行又接近界画的直线:都由于笔不灵活,而出于不自然罢了。万物的形貌神情不一样,用笔勾取,则无不形神完全相像。因不灵之笔,只得其形,必能灵活,才可以得其神。能得神情,则笔数愈减而神情愈完全,其轻与重、疾与徐、偏与正、曲与直,都出于自然而无浮浅油滑、迟钝滞涩等病。</p> <p class="ql-block">前所未有后无继嗣,没有倚旁没有因袭,划破长空而来,出人意外使人震惊。六丁不能运移,巨灵不能撼动,清朗现出。特别是世代盛衰治乱的气运变化,风气也逐渐下降,即使有坚劲超出凡俗的,能私自敬仰古人以继承正统的传授,也必不能如前人的淳厚浑朴,则不是其人之过了。</p> <p class="ql-block">我曾说三董相承而逐渐降低,因自北苑之后数百年而有思翁,又百年而有东山,一姓而继承一派,诚然是千古难事,只是因风气的缘故,不无愈后而愈不及而已。然论六法于近日,舍东山将归与谁?则相信正派之难能可贵的,古今所同呢。</p> <p class="ql-block">形相,足以惊骇鬼神。夹持风雨雷霆的气势,具有神工鬼斧的出人意外使人不测。说它坚固则千夫不能移易,论它锐利则七层铠甲可以穿透。且能出之于自然,运之于从容不迫,没有骄横放肆的急躁轻率,有道劲而酣畅的精通熟练。</p> <p class="ql-block">刚者忧虑其用焦躁而割裂,柔者忧患其疲软而胶附。此弊端之来皆也有原因,或者对老师学问技艺一脉相承片面而固执,狭守一派的风气;或者世俗的风尚相沿袭,因循旧日的积习。因此有志之士贵能博观古人画迹,以领悟其用笔之道。开始使互相制约,则毛病可一天一天除去;最后使互相促成,而学业能够一日一日长进,而后可以逐渐达于同德了。</p> <p class="ql-block">如剑绣土花,中间包含坚硬的资质;鼎裹翠玉,外表显耀光彩:此能竭尽笔的刚健之德呢。柔如绕指柔,软像兜罗绵,欲断还连接,似轻而厚重。弥漫使万物生长发育之气,含云烟弥漫雾气集结的神韵;飘荡天风,具凤凰和盘曲如龙的态势。既层出不穷以详尽细致,又变化很多而依照情势。变化疾速无常,似惊蛇之进入春草;飘忽摇曳有态,宛如舞燕之掠过平池。</p> <p class="ql-block">飞扬天外的游丝,不足以比拟其超逸;舞动窗间的飞絮,不可以比方其轻柔。方拟去而忽然来,正要行而似乎止。既爬行而欲动,又光亮闪动而将飞。此能竭尽笔的柔和之德呢。二美能全备,固然称盛德,天性所禀赋,没有不偏于一方面。</p> <p class="ql-block">松雪道:“写石如飞白写木如箍书,写竹还应当似草书。”又说:“士人作画,应当用草书奇隶作。”可知画之与书法原来无二道。</p> <p class="ql-block">今人先对作书完全废弃古法,其于篆隶草书漫不经心,法度不是不全部存在,宣称能书法的而且竟未知识,何况要问画的来源于书呀?虽时势所至,自有盛衰,而好古之士,代不乏人。假使全都追逐当时的风尚,不用古法,将会旧迹一天天远去而一天天湮灭,有见识之士起而求取,将何处凭借?</p> <p class="ql-block">我因此不怕口头谈说的繁多,百般陈说,及此论作画的来源,人或以为夸诞不实的,而我私自以为最确切。为什么?笔墨本企求古雅朴拙,而世俗争相爱好新奇巧妙。</p> <p class="ql-block">古雅朴拙和新奇巧妙之间,人认识事物的方法和途径区别了。如人每日诵圣贤之书,能勉力实行,不过成有德之士罢了。如果听其变化而日下,不到小人之最恶劣者不止。</p> <p class="ql-block">士生古人之后,可不专心研究于古以寻求其来源呀?而且一百个不知识者之顺应,抵不上一个知识者之不顺应。</p> <p class="ql-block">如近代王耕烟,其画学深通广晓,从师纯正,可以匹配古人,用心作的合乎法度的作品,学问技艺得到宋元名家传授造诣高深,而他用来应酬无知识者的作品,往往故作精巧美妙细微琐屑之笔,甚非大家。</p> <p class="ql-block">所以他平生所作的绢本,美好的大概不多,论他的功力学问在大清自当首屈一指,而品格不得不在石师道人之下呢。不追溯其来源而任应其潮流,请以此鉴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