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帽子最初的功用一定比较单一,不外乎保暖遮阳。原本一件平常的生活用品,是从什么时候起和美观、尊严乃至权力地位扯到一起的呢?</p><p class="ql-block"> 帽子在服饰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仅凭帽子就不难分辨出绅仕商人官员嘻皮士的身份和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p><p class="ql-block"> 美饰美化过的帽子已不再是单纯的生活用品,附加了强烈的社会功能的帽子,不仅体现了一个时期时代的审美趣味,甚至承载着着社会制度规范的使命。人分三教九流,幞巾、帽子、冠冕也就有了区别。皇帝的地位至尊唯一,那帽子弄得金光灿灿,珠光宝气也就只能顶在皇帝老儿高贵的头颅之上。天子登基上岗谓之加冕,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皇上高高在上,那老臣子民也就只有仰望顶礼膜拜的份儿了。</p><p class="ql-block"> 文字的记载多有歧义也总让人揣摸难以理解,我们大多数人对古人帽子的认识,其实更直接来源于图画和戏文。中国历史悠久,那帽子的历史自然也很悠久。要说历史上有特色的帽子,秦始皇帝的旒冕,诸葛孔明先生的通天冠,明朝官员形似羽趐的乌纱帽,淸人的顶戴花翎都给人深刻的印象,至于美与不美,终究是仁者智者各有所见,毕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p><p class="ql-block"> 距今6000年的新石器晚期的红山人该是怎样生活的呢?玉猪龙、马蹄筒、勾云纹形玉饰的发现,为我们了解还原古人的生存生活方式和精神世界打开了一扇窗口。在生产力极为低下的原始社会,以数月数年之功制作一件毫无实用意义的玉器目的何在?今天,我们面对古人古朴充满想象力和具有神性谜一般的艺术杰作,仍不禁由衷感叹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 马蹄筒(玉箍形器)作为红山文化最具代表性的玉器留给我们许多不解之谜,但我总以为这一定是一件超出日常生活范畴出于精神需求而制作的器物,应以礼仪之器视之。面对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生老病死,文明启䝉期的人类常常会充满迷茫不解。部族首领(巫师)理所当然担当起解释者和组织管理者,为获得解释世界的合理性和管理社会的权威性,神授天命便成为凌驾众生之上的不二途径,而如此珍贵的器物对增强神秘感感召力当是精心谋划制作的重器。</p><p class="ql-block"> 马蹄筒的命名缘于考古工作者最初发现形似马蹄,长期以来对其功用认识不一,但仍以束发器和祭天的礼器为主流意见。我总体认同这种看法,器物底部对称的穿孔进一步证实其束发的功能,可但我仍以为如此贵重之物並非仅作束发功用,更不应是打理日常生活起居的束发之物,而应是具有重大特殊意义的祭祀天地等时日为通天地鬼神以示隆重的礼仪象征之器物,与后世帝王登基临朝的冠冕异曲同工,无非是增添神秘感和震慑力。正如帝王的皇冠只能临朝祭祀重大活动体现威仪的工具,並非时时刻刻总顶着那物,后宫和日常生活中总顶着虽说唐璜但毕竟让人累得慌。红山文化考古发现,马蹄筒只在极少数极具权势的高等级大墓中才有发现,能够拥有如此费时费工特别珍贵器物的人也只能是一个时代(时期)处于群体之上的那一个首领(巫师)。极其罕见的礼仪之器在隆重盛大的仪式中一定很是吸人眼球,戴(顶)玉冠之人理所当然如同鹤立鸡群,一群属下景仰威仪也就唯有俯首贴耳唯唯诺诺了。五六千年之前那拥有玉冠(马蹄筒)的人早已成仙化作尘埃,而这一特别的器物却留下了一个听凭后人猜想至今未解的千古之谜。</p><p class="ql-block"> 冠的解释为帽或头顶之物,大公鸡的鸡冠大概应是通俗易懂的本义。我们是否可以理解,红山马蹄筒就是红山文化期部族首领(巫师)之冠呢?考古发现只在高等级大墓中偶有发现,且皆置于墓主人头部位置,这一定意义上也进一步强化了冠冕的功能。马蹄筒、玉猪龙和勾云形玉佩是红山文化三大典型的玉器,考古之初暂以形似马蹄筒以方便暂称之马蹄筒並无不可,然祖先神圣的冠冕,我们今天仍以马蹄筒称谓,虽有慎重及意见不尽一致的诸多原因,但长期以往仍以马蹄筒或玉箍形器称谓,既非科学的态度,似乎也有轻漫不敬祖先之嫌。</p><p class="ql-block"> 文物的命名,本是一件严肃且神圣的事,如司母戊鼎(后母戉鼎)、马超云雀(马踏飞燕),这些本应是考古文物专家学者崇高光荣的职责,一个业余爱好者不着由头的置喙,只怕是说多了也说远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壬寅正月初五于瘦风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