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正月初六随笔

王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初四去几个舅舅家串个门,好多以为忘了的陈年旧事儿,又一帧帧浮现出来。</p><p class="ql-block">姥姥生了八个孩子,五个舅舅,我妈还有一姐一妹。如今就剩我妈还有三舅。一晃,三舅也是75岁的老头了,耳朵背的厉害,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p><p class="ql-block">我去,三舅眼里放着光,只笑,很少说话。却看得出,那高兴是要溢出眼里心里的那种。</p><p class="ql-block">三舅是电工,当过兵。六十几岁时我求他安电,中午两杯白酒下肚,下午照样登高上天棚下线。底下的人心惊胆颤,他却可以在上面谈笑风生。</p><p class="ql-block">从小去姥姥家最多的就是我。从记事起就知道姥姥家穷,五个大小伙子,吃饭都比别人家多双倍。条件最好的就是我家,因为是职工户,每个月可以去粮店领面粉和豆油,过年还有沙子粉,花生瓜子可以领。爸妈都上班挣钱,生的还都是女孩。吃穿用度都比别家好很多。小妹去姥家时候都会嫌弃小米饭拉嗓子。</p><p class="ql-block">逢年过节我会骑自行车给姥姥送点吃的,好像也没啥太好的玩意,米了面的。曾经因为一串葡萄跑了一趟。</p><p class="ql-block">我妈有自己的孩子和日子,对娘家也不是很敞亮。条件好其实也就是那个年代相对的而已。</p><p class="ql-block">姥姥家的老房子后面有个不大的窗子,刚刚能爬过去一个人。透过那的方窗,感觉姥姥永远都是穿个盘扣藏青色小袄,笑盈盈的在那扣着窝瓜花。还有透过那个方形的窗,扯着嗓子喊姥姥:三儿哭了,应该吃奶瓶儿了。其实是大不了几岁的自己想借机撸点三三的羊毛。那时候我妈上班,小三是放姥姥家的。</p><p class="ql-block">姥性格超好,好像就没见她急眼过。这个画面在我的生命里,一直定格,定格到今天。</p><p class="ql-block">我妈经常念叨,要是搁现在多好啊,吃的用的,要啥有啥。你姥姥没福,啥也没享受着。</p><p class="ql-block">是啊,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遗憾。有的遗憾是永远无法补救的,很痛,因为再没机会了。</p><p class="ql-block">我妈现在和舅妈就是她的嫂子,弟媳处的都好。年轻的时候,你的我的,一句话可能都得掰扯几个个儿,老了,想疼的人都不在了,那些真的也不再重要了。</p><p class="ql-block">姥姥家老辈的和奶奶家人不同,奶奶家人习惯叫我小芳儿,他们习惯都喊我大芳儿。如今,无论是大芳还是小芳,喊的人都越来越少了。</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混蛋,总认为我妈太像着娘家。生气她总给四十几岁的老舅交电话费。抱怨她,有一口吃的都惦记自己弟弟。烦她娘家人老来倒腾钱……其实想想自己是有多差劲,那是人家一起住过一间房子的。况且,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就动不了我们的根骨。</p><p class="ql-block">现在当看老妈落单的时候才特别后悔,亲情确实是没法用什么计量单位能衡量的。</p><p class="ql-block">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切都仿佛忽然而已。一辈子又一辈子,割韭菜一样。却谁也无法阻挡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p><p class="ql-block">就让那些泛黄的记忆,尘封在心中的某个角落留作珍藏吧。说不好什么时刻就会拿出来,自己翻一翻。终会感动了时光,感动了自己。所有的,来亦来,去亦去,虽为过往,却也是美好的曾经。</p><p class="ql-block">年龄大了,很多事情就会淡然。所有的不开心其实就是和自己在较劲。人生有笑有泪,时间面前,一切终将释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