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厚重的乡情1⃣️</p><p class="ql-block">原创</p><p class="ql-block">白天饮多了茶水,入夜无眠。一下想起了很多平原深处,那些朴实热情的族人。</p><p class="ql-block">我丈夫出生在河北大平原。它的大与大上海、大武汉的大不是一个概念;我生长在城市,看到的是高楼林立,且外围群山环绕,大的感觉几乎与公里、数字相连。</p><p class="ql-block">有一年,我同他踏上那片土地,站在一望无际的棉田中,极目远眺。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无论转向任何角度,大地披着绿色的棉田呈半圆展现在我的眼前,无垠的田野承载着渺小的我,地球的圆就这么体现在面前。我伸展双臂不停地旋转,无际的蓝天托着那被田野染绿的球!</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这种感触、感动才刚刚开始。那年是我第一次走进这片热土!</p><p class="ql-block">傍晚时分,一阵细雨过后,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上水光凌凌,越野车蹦蹦跳跳地行了没几米就无法再动了,带路的表弟说“把车停这儿吧,我们回家。”我和丈夫互望了一眼,表弟明白我们的疑惑,拉了拉他的胳膊说:三哥三嫂,你们往前看。这才发现坑坑洼洼的路上不间断地停着数辆摩托车,把一条泥泞的土路镶嵌的五光什色。走进一看,没上锁,再走十几米又是一辆,同样没上锁。</p><p class="ql-block">村民就这样把车放在这蜿蜒曲折的泥路上,回家了。这要是在城里,是多么不可思意的事情....时代的浊流还没来的急污染这片土地。</p><p class="ql-block">我们踉踉跄跄地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被树木半遮半掩的村子,路也宽了一些。进村的小桥上站着十几个人,我想可能是迎我们返乡的姑姑他们。</p><p class="ql-block">同时另一种心思在翻滚,如果他们进城去看我们,我们会不会下楼去接呢!</p><p class="ql-block">待续</p> <p class="ql-block">原创</p><p class="ql-block">续2⃣️</p><p class="ql-block">厚重的乡情</p><p class="ql-block">在朴实热情的三个姑姑家小住后,我们终于要去向那个被家人描述了无数次的白姓村子。</p><p class="ql-block">烈日的爆晒,使村子的土车道,干成了3公分厚的浮土,踩在上面比踩在雪上还轻,满裤腿的尘,扬起来有些呛鼻子,好在眼前的村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p><p class="ql-block">村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旧些,几乎全是土胚堆盖,在门窗的周围贴了一层砖,平房顶上都凉有一些农作物。我们走进了一个院子。随着街门的响声,从堂屋迎出几个颤巍巍的老人。我们快步走上前迎着她们,丈夫一一给我作了介绍。是几位叔伯奶奶。我还没有进屋,就被院中的景像给迷住了。院子的东西足足有24米长,房屋坐北朝南,西边是珍爷爷、奶奶的居室,东边五间是儿孙们住,中间夹着一间柴房,就是用干枯的棉枝来烧饭的厨房。</p><p class="ql-block">让我无比感慨的是,院子里有一只老牛,安祥地带着小牛在吃干草、</p><p class="ql-block">一群鸡肆无忌惮地满地刨食,西南墙根一个大大的笼子里还有几只红眼睛兔子,</p><p class="ql-block">院子中东边的一棵樁树上栓着一只奶羊,东南边是一小块菜地。真让我叹为观之!</p><p class="ql-block">待续</p> <p class="ql-block">厚重的乡惰</p><p class="ql-block">续3⃣️</p><p class="ql-block">百年繁延下来的结果,进村我们最小,是子孙辈,这有个渊源,据说在白姓家族中,我们的祖上有数拾公顷的田地,家景富余,能够早娶亲,早得子,所以我们子孙辈已经成家立业了,我们的叔爷爷、或叔伯才出生。</p><p class="ql-block">妙在我们有个不太成器的爷爷,染上赌隐,土改前刚好把几十公顷的土地赌的一寸不留,甚至把门框也拆下来去赌了。家一下子成了赤贫,土改工作队给定成份时,心有不平、不甘,最后还是折中了一下,给定了个中农。后代子孙没有受成份之苦。真是悠然心会,妙处难说啊。</p><p class="ql-block">珍爷爷的堂屋窗子很小,屋子里很暗,好一会才看清楚,落日的余辉被窗缝挤成了一条线,划在黑黑的墙上,增加了一些光亮。东边整间是一溜大土炕。与门正对的是一个30公分宽、三米长的大条几,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个椅子。</p><p class="ql-block">珍奶奶拉着我的手,慈祥的双眼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身体不时地前后挪动,我看到奶奶那双小脚。不由地用右手揽住她的腰。奶奶慈眉大眼,左脸颊上有一块不明显的红胎记,岁月在她的额上刻了深深三条纹,花白的头发梳得很光。 珍爷爷一边往炕上让我,一边拉开奶奶的手,嘴里说慢慢看慢慢看嘛。</p><p class="ql-block">我胸有激情涌动,满眼是欲出泪花。万缕思绪不成句,千般感触在亲家</p><p class="ql-block">同珍奶奶坐在炕上的还有水奶奶,兆奶奶、二奶奶、和几个我没来的急搞清身份的奶奶。几个比我年令小很多的婶婶站在地上。她们相继询问着我的一切,看的出,她们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却又无法走出平原。面对这热切的关怀,我不知回答那一个是好,只有以笑脸回报,她们似乎也不在意我的回答,而是沉倾在欢快中不能自拔。</p><p class="ql-block">这时,地上的一个婶子拉住我的手说:“三儿家的,我没么好东西,给你吃点长果吧。”我接住了一个小小的粗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包花生。这时,每一个人的手里都给我放下了一包,我面前顿时堆成了小山。这颗颗花生代表了简单、自然、纯朴。眼前却浮现出的是,那灯红酒绿的聚会上,大家举杯祝贺时,那种种敷衍的表情。这个会面在晚饭前结束。</p><p class="ql-block">八仙桌上的晚餐是:几个红薯、两个鸡蛋、十几个玉米贴饼,还有几大碗玉米面糊糊。红薯很甜,糊糊也很好喝,那个饼却很粗,不好下咽,两个鸡蛋么,我和珍爷爷让了半天,最终还是让我和他各吃了一个。</p><p class="ql-block">天已经很黑了,屋子里点了一盏小油灯,我看了一下,屋里有电灯啊?,珍爷爷无奈地说,总是停电。昏暗的灯光下,珍奶奶显得很老。我问她“您多大了”</p><p class="ql-block">珍奶奶平静地告诉我:“俺51岁了”。我又问“其他几个奶奶呢”珍奶奶说“同我差不多”我吃惊、震撼,不可思议!我以为她们至少有70岁了。</p><p class="ql-block">她们清一色的黑大襟衣服和甩裆裤子,清一色的小脚,贫困的生活过早地摧残了她们的容颜,才五十岁啊,城里五十岁的徐娘才半老,还正当年呢。</p><p class="ql-block">待续</p> <p class="ql-block">厚重的乡情</p><p class="ql-block">续4⃣️</p><p class="ql-block"> 晚八点左右,我们就息灯睡下了。黑暗中的我在这安稳的土炕上,挨在珍奶奶的身边。听她给我讲叙族里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其中一件事让我忍俊不已。一个男孩13岁那年,一个19岁的姑娘进入家中,她穿新衣、住新房,还盖新被子,男孩不高兴,拽着娘的衣襟来回摇,嘴里不满意地抗义着:“娘、娘,为什么她要住咱家的新房,还要穿新衣、盖新被,我要她走”。五年后,才真正地开始了他们的生活。这个男孩就是我的公公。</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奶奶很早就过世了,爷爷不愿进城,就独自留在老家,他的几个堂弟、弟媳十几年如一日,一日三餐地伺侯着。 在这恬淡和安宁的夜,奶奶那浓重的乡音还在平静地诉说着,我觉得奶奶很幸福,那是来自心灵的满足。生活中真正的快乐是心灵的快乐,它有时不见得与外在的物质生活有紧密的联系。真正快乐的力量,来自心灵的富足”。</p><p class="ql-block"> 夜已深,珍奶奶也睡着了。耳边是珍爷爷轻微的鼾声,我还没有睡意,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有几分留恋和不舍。短短的几天,族人传递给我的是一种态度,是一种朴素、温暖的生活态度。他们面对贫乏的物质生活,没有抱怨,活的,人舒坦,心也舒坦。</p><p class="ql-block"> 假期已用完,我们得回城了。珍爷爷的两个儿子送我们去镇上车站。比我俩小10岁的恩生叔叔背着一编织袋的花生,比我们小8岁的恩忠叔叔背着一大麻袋棉花。这是族人给的礼物,盛情难却。我和他们道别时,送别的族人中,竟有位和我们同岁的爷爷双手抱着两个不足一岁的叔叔也在人群里。大家各自泪盈满眶。我把感动珍藏在心底,把真诚的祝福留下,一步一回头!再见!</p><p class="ql-block">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