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往事</p><p class="ql-block"> 少年情(琴)结—</p><p class="ql-block"> 我和欧师表老师的因(音)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蒋水建</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不久,后勤盖了4套家属房,我们再次搬家。一起来的还有3家人。我家仍在端头,隔壁的高叔叔是个文艺积极分子,喜欢拉手风琴;他爱人黄阿姨喜欢唱歌,人也长得漂亮;加上我的京胡,这片原先冷落的边地,一下热闹起来,真是新家新气象。这下我不怕吵着邻居了,一有时间就“咯叽咯叽”地拉样板戏,有时候黄阿姨还会跟着附合几句,她的声音非常悦耳。住在上面一排的章阿姨是从浙江来的,早年就认识我的父母,听说我们来了,隔三差五的来串门子,叙叙旧。看我拉京胡,她也很喜欢。一天,她从家里拿来一把二胡,说,这是她家老郭的,老郭练了几年还是“杀鸡杀鸡”的,没有进展,叫我试试。我有点激动,那把自制的破二胡一直练得几乎崩溃,拉正品二胡还是第一次。我调了调弦,真是感觉不一样,出来的声音十分优美。章阿姨乐滋滋地说,给你了。我有点受宠若惊,嘴里说不用了,但心头一阵窃喜,说,郭叔叔不拉了?她笑着说,他拉不了。章阿姨也是一位大美人,家里应该也是她说了算。我过了几天隐,觉得还是把琴还回去为妥。那天上去,郭叔叔在家,他见我来还琴,笑呵呵地说,你拉得好,你拿去吧,这几天我都在听你拉。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刘天华二胡曲十首》,又说,这个给你,好好练练,这是中国二胡的经典曲目。从此,一代民族音乐宗师、二胡鼻祖刘天华的《悲歌》《苦闷之讴》《病中吟》《月夜》《良宵》《烛影摇红》《光明行》《空山鸟语》伴随我的少年时光,影响了我一生的性格走向…这些沉闷、忧郁、激愤、竭力摆脱困境的基调,把现实社会的生活状况,描绘得淋漓尽致,直至后来二胡名曲《二泉映月》《江河水》如泣如诉的乐句,都成了我内心深处压岀的一幅幅生活图景。我开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变得孤僻高冷。每到黄昏或夜晚,只一人独自坐在空旷的山野拉琴,诉说着一种寂寞的感受。不知为什么,这个时期乳头突然又胀又疼,心绪极度不安,跑到队医院去问,医生说,“你发育了。”我这才知道自己长大了,个头忽地窜起了一大截,一些美丽的幻想也在脑海里游弋…我拉《悲歌》,也拉《月夜》。为了更富有表现力,我把《二胡自修法》传授的技巧运用及练习曲要点,每一句话、每个音符都反复揣摩了一遍,特别是对音乐的理解,让我早早地迸发出艺术细胞的天分。住在我家下面一排的张幼林大哥说,我拉二胡是矿山夜生活的一道风景线。他们每天工作十分疲劳,下了班回宿舍又枯燥乏味,所以,吃完晩饭洗个澡,所有单身汉都会在门口纳凉,静静地听我拉琴,这让他们格外享受。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受到极大的鼓舞,更有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的激情。有时会在夏日清朗的月光下,心血来潮,一直拉到夜半。张幼林大哥,受我的熏染,回玉溪老家时也买了一把二胡,还帮我带了一本王国潼的《二胡演奏法》。于是,我正儿八经的从基础练习,每天咬文嚼字地去琢磨书上介绍的练琴坐姿、手型、运弓动作等,我按部就班地从音阶开始练习,长弓、中弓、短弓、慢弓、快弓…对二胡演奏的方法,有了更系统的认识。张幼林大哥之前是游泳运动员,他的脚背绷起来比我们的都要高,是跳水和游蝶泳打水训练出来的。不知为什么招工到地质队,和我有了这份情(琴)愫。90年代末,我在关上航天游泳馆遇见他,才知道他早已调回玉溪当了一名游泳教练,当时他正备战2000年残奥运动会,任省队游泳总教练。这些年,他受聘省队,培养了一大批优秀运动员。2007年,他的高徒王晓福还独揽了残奥运动会的游泳9金,成了世界冠军,为此,他倍感骄傲。没想到,这位当年和我切磋二胡技艺的大哥,回到老本行,有如此大的作为。那时,他跟我交流二胡的快弓,我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整天在手腕“椭圆形”摆动上打转转,然而,始终不得要领。为了掌握快弓的诀巧,我四处拜师求学,才发现这里依旧是“井底之蛙”的天空。我决定去昆明找大哥,看看那里有没有会拉“快弓”的高人指点一二。在昆明我见到了一位生物制药厂的青年才俊,他二胡拉得很好,但我向他讨教“快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拉了一段《红旗渠水绕太行》的曲子就走了,我不禁有些尴尬,怅然若失地站在荒凉的郊外,第一次感受到人情的冷落,社会的复杂,不禁眼前一片迷茫…好在到了城市,遇着追风的时尚。我在大哥他们的热门话题里,听到了“沙国政”“周家拳”这些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闲谈,也意外地耳闻了昆明有个拉小提琴的民间高手欧师表。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辰八字或人生轨迹。在不同的时间、地点、路径、环境,遭遇了什么人或事,命运归宿也就不同了。由于二胡之路的磕磕碰碰,又突然出现了“欧师表”,我一下萌发岀学习小提琴的想法。就这样,欧师表老师住进了我心里,成了我情(琴)愫相系的又一人。经过多番打听,得知他是地质系统的人,这更拉近了我和欧老师的隔空神交,合若符契。我们虽未谋面,但冥冥之中,自有天相。欧阳虹的“痴情(琴)”与父亲的遗传有直接关系,而我和欧老师的因(音)缘,则是生命中的造化。因为“欧师表”这个名字,我的少年成长又平添了一段小提琴的插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