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心情散文</p><p class="ql-block">我跟儿子比父亲</p><p class="ql-block">---写于2022正月初一夜</p><p class="ql-block">本来想象到今年添人进口,春节一定会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因为疫情的原因,儿媳和孙女被隔离在河南安阳不能回家。唯有儿子从武汉回来陪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2022的春节过得是如此的单调、失落。腊月十六夜晚,儿子回来了,腊月半个月,几乎是天天睡到午后或者傍晚,中餐和晚餐得喊多次或者电话催促还叫不起来吃,好在我的心态平和,好多婚庆也因为疫情而放了鸽子,家里也没有啥事儿需要他做,随他睡吧。但是,让我百感交集的是除夕的早上和夜晚,尽管是两个人的伙食,因为年饭,我也想着法子弄了不少的菜,本想父子之间喝上几口,交流交流感情。催他起来吃饭,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吃饭的时候只顾玩手机,随便喝点儿饮料,好言相劝他多吃点儿菜,他却很不耐烦的说:太油腻了,我吃不下。两顿年饭,都是由他坐在身边玩手机偶尔喝口饮料,父子挨得很近却相对无语而结束的。本想发泄一下,但考虑到是大过年的,也不想把本来相对无语的父子关系搞得更加僵硬。于是,我语重心长的向他讲述了我与父亲的几件难忘的事情。</p><p class="ql-block">郁闷的心情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52年前的童年。一天中午,邻居叔奶奶收工回家,发现鸡窝里今天应该有一个鸡蛋而没有捡到时就拉开嗓门告诉大家:家里被盗了。跟叔奶奶共一个堂屋的三婶娘为了避嫌,赶快告诉叔奶奶:上午只有建中儿在这里玩耍,冇得别个,一向暴恶(我用这个词一点儿不为过)的父亲收工回来听说此事说:这样偷东西的孩子要他干啥,话未说完抓起菜刀大手一挥劈了下来,大姐伸手一挡鲜血直流,我从大姐腋下逃走,算是捡了一条“狗命”。五婶娘赶快把大姐拉倒她家帮助包扎,在那饥饿得年代,再饿也不敢回家吃饭。天黑了,隔壁的叔爷爷通过审问也弄清了鸡蛋的去向:是他自家抱养的比我大一岁的黑皮儿子拿到代销店去换了糖吃。我被洗清了“罪名”,母亲才敢把我找回家。假如不是大姐伸手挡住了父亲劈下来的菜刀,我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父亲还会落个“大义灭亲”的美名。</p><p class="ql-block">上二年级的时候,没有笔写字,父亲在生产队里当出纳会计而拥有一支红蓝交替下按的圆珠笔,我拿了他拥有特权的圆珠笔做作业,也不知道是质量问题还是不小心按坏了,红蓝圆珠心都按不出来,父亲打分儿回来知道了我弄坏了他的圆珠笔,把我按在房间的地面,我腹部朝下,他一脚踩在我的背部,我就像那个在案板上待宰的青蛙发出了绝望的哀叫,隔壁的三叔爷赶过来推开父亲把我救起,我就像那个捉回家的一只生鸡不敢与鸡群靠近样一声不发的卷缩在床旮旯里度过了一夜。</p><p class="ql-block">母亲49岁就离开了人世,我被大姑妈要去当了她家的儿子。生活的艰辛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此省略。25岁那年,一切均在自己想方设法的情况下也把婚期定了下来,结婚那天晚上,由于自己经济上拮据,礼性不周,导致儿子他妈直到深夜零点才进家门,客人等待的不耐烦,父亲破口大骂,桌子上准备庆典的摆设被掀了一地。送走所有的客人,我捂着被子在房间里偷偷痛哭。</p><p class="ql-block">姑妈死后,我有了自主权,饱尝艰辛的我勤劳苦做,日子渐渐好转。大哥和二哥分家了,父亲跟大哥过日子,大哥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加上父亲一向暴躁,很难得相处。临近去世的后两年,父亲向我诉说他想吃肉大哥没有钱买,按说,我被过继了给姑父家,没有这个义务,尽管父亲对我兄弟姊妹都是如此的暴恶,但我还是知道“孝”字怎么写。我跟肉店的老板(二哥的岳父)打招呼:只要我父亲想吃肉,您尽管剁给他,年终我负责结账。他临终的那两年,我每年要为他结付大约两百元的肉钱。现在看来,两百元算不了什么,可是九十年代初期,猪肉一块三毛钱一斤,我教民办一年的工资也只有几百元。直到最近,我才跟大哥大嫂谈及此事。</p><p class="ql-block">说出这几件令我难忘的事情,并非我声讨父亲的过错,我只是想到:我做儿子的时候,父亲对他的子女是残暴而不负责任。轮到我为人父的时候,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当个:慈爱有责任的父亲。所以,我也要抖抖我跟儿子的几件记忆深刻的事情。</p><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末期,儿子八九岁了,花了百把元买双新皮鞋穿了没几天,发现鞋子的“舌头”没了,我认为是老鼠啃了的,当儿子拿出弹弓在我面前炫耀时,我定眼一看,才知道鞋子的“舌头”是被儿子割下来做了弹弓,气归气,我还没开口骂他,自己就笑起来了,只说了一句:你个傻儿子。</p><p class="ql-block">2017年夏天,我跟儿子去进士河漂流,船行至瀑布的地方倾覆了,我和儿子被皮筏压在了下面,河水湍急,因为我会水,第一时间从皮筏里钻了出来,定眼一看,皮筏被冲走老远,也不见儿子的踪影,我不知道花了多少秒赶上被急流冲走的皮筏,掀开皮筏,拉出儿子。有惊无险地跟儿子坐在河边休息时才发现我的新裤子怎么破了一个大洞,再细一看,才发现我的膝盖上掉了一坨肉。</p><p class="ql-block">2019年,儿子要在武汉买房,东借西挪和他妈共同完成了首付。2020年,儿子结婚,修缮房子、购买家具、筹备彩礼、张罗婚庆。我几乎抽了自己两根肋骨。想到自己的婚庆场面,我事无巨细地考虑安排每一个环节,只为把儿子的婚庆办的顺顺利利、体体面面。</p><p class="ql-block">当然,儿媳乖巧懂事、孙女儿天真可爱,使我感觉到生活的快乐和充实。客观地说,儿子品质不坏,可能是她们不在家,这段时间睡觉和手机是他的最爱而让我百感交集。写写春节的感想,也仅仅是希望儿子读懂父与子之间的情和爱。</p><p class="ql-block">吵不过除夕夜,静不过初一晚。快零点了,窗外的柚子树也想静一静,可是风还是让它沙沙作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