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雪羊岩山

水寒山

　　当友人还在细询湫水山的雪景，我已转场羊岩山之上了。千年曙光地括苍山，封道！华顶森林公园，封道！滑翔伞基地安基山，封道！羊岩山巔正合我意，其实，羊岩山景区的大门也是紧闭，赏雪有风险，谢绝接待，我是抄了小道，偷偷地溜上去的。

　　羊岩山是处茶场，后来改成了景点，基础设施很好，在雪天里，似乎还有人间烟火的温暖。身在江南，孩子从出生，还未象样体会过冬雪的快乐，想起我童年时故乡的雪天，于是，偷偷地带了出来。

　　与前一天的湫水山之行一般，远处的羊岩山也是浓雾弥漫，只是，在回程的时候，一片艳阳天。当车慢慢靠近羊岩山，我才看清山间有雪，一头的花白。当车转上羊岩山的那刻，才有一口的惊叹，与洋溢的满足。羊岩山，是座孤山，有远方的日出、云海，和云端之下的人间，我见识过的，今天，被雾气遮挡了眼睛。

　　羊岩山脚的雪，看得是感觉，羊岩山顶的雪，看得却是享受。景区的路，依靠的全是脚程，当我泊车的那点时间，孩子早已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玩雪去了。雪，似一层秋冬的月光，铺陈在羊岩山的屋檐之上；雪，似一床厚的棉被，软软地覆盖在一片茶叶之上；雪，把一树枝条冰雕了；雪，把孩子的笑声擦明亮了。

　　离羊岩山巅还有一段距离，我在担心脚下打滑，孩子在前方的浓雾里，爽朗地笑了，象是在打着雪仗。我开启了成年人拍、拍、拍的模式，寻迹快乐点。那股风，有儿时的凛冽，将茶园的雾气吹散，又将山下的驱赶了过来，如此反复，才成就了今日的看点，远处的观景台，若隐若现。

　　有片黄叶，舍不得离开枝头，有朵花瓣，还在忘情开放，一枚种子，未来得及埋入泥土，全被尘封在了昨天的记忆里，象那只被制成标本的蝴蝶。那棵香杉，还在风里努力挣扎一下，却甩不掉一身的雍白，绿，有什么看头，不如躺平了，我赞叹你，做一天的玉树琼枝。

　　我似乎闻到了明年桂花的浓郁，闻到了春天一滴水的清香，那时，还有谁能记忆，今日被雪压低枝头的窘态，或许，那时，只是被当成了一场生命的经历。孩子站在一树银枝前，手捧着一团雪球，那是我儿时的样子，只是，雪还没那时的大，不够厚，不够白。

　　大人哄着孩子尝一口雪的味道，雪是什么味道？说不出来，只是我儿时的一点零食，还有坚硬起来的冰凌，现在让我尝，肯定五味杂陈。女人也有童真，抓起一把雪，就往身边的人扔，我想，是记起那个时候了。

　　羊岩山巅还有只黄狗，一条腿瘸的，有一天我喂过它，被雪下白了么？可惜没寻着它，雪地戏狗，只有儿时才明白的快感。

羊岩山之雪，不会有孩子看得那么明白，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