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一个中国牧师的传奇人生

述今纪实

【因为我们今生有缘，让我陪你去海南，去看那辽阔的海，去看那蓝蓝的天，看那椰风轻轻的吹，看那海鸥落满沙滩……4 】

我们都知道国父孙中山，但未必知道拿银子和美金支持国父革命的这位中国牧师，我们都知道国母宋庆龄，但未必知道这位中国牧师是国母的父亲；我们都知道蒋委员长，但未必知道这位中国牧师是他的岳父；我们都知道“二国母”、“第一夫人”宋美龄，但未必知道这位中国牧师是她的父亲；我们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孔祥熙，但未必知道这位中国牧师也是他的岳父，我们都知道宋家大小姐宋蔼龄是孔祥熙夫人，但未必知道她也是这位中国牧师的长女。

当然，我们都知道民国时期的外长、行政院长宋子文，知道民国广东银行行长宋子良，知道民国香港银行行长宋子安，但鲜有人提及他们的父亲，这位中国牧师宋耀如。

宋耀如牧师，这位出生在海南文昌一个极其偏僻农村的普通孩子，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展示，可谓划时代、惊天地。他的六个孩子，三个女婿，掌控着那个时代的中国。

那时候有人称“蒋宋孔陈”四大家族，那是因为蒋介石当政，给他个面子，而实际上无论怎么排，都应该是“宋”列首位。

今天，让我们一起，怀着极其敬仰的心情，去他的老家，拜谒这位中国牧师宋耀如先生。

宋耀如先生的老家，在海南文昌市昌洒镇古路园村，距海口市约80公里。这个村对大多数人而言，即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它太偏僻，一般人很难到达，熟悉是因为它是国母宋庆龄的祖居。

我曾多次来到这里，瞻仰这块神圣的土地,寻觅诞生在此地的，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忠实的支持者，宋耀如先生的踪迹，叩拜他的上天之灵。

第一次去的时候，路口有一个牌坊式的大门，第二次来时，大门已拆除，一块巨石上写着“宋氏祖居”，是小平同志的手迹，四周花草簇拥，修剪得十分考究。

沿着一条蜿蜒的水泥路行驶约三公里，便到了宋氏祖居。这是一栋被热带植物深埋的孤独小院，门前的大树繁茂茁壮，一条条树根裸露地面盘根错节，像一群蟒蛇翻滚着纠缠在一起，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蔽天遮日，四周数里寂无邻里。不像中原内地，户户隔墙邻居，村村首尾相连。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天涯海角偏僻荒凉的小院里，怎么就能走出那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宋氏家族。

小平同志的题名非常妥切---“宋氏祖居”。因为这里既不是宋家二小姐国母宋庆龄的出生地，也不是三小姐“第一夫人”、“二国母”宋美龄的居住地，国母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来过这里，用“祖居”恰如其分。

宋耀如先生的历史有点拐弯，据资料介绍，文昌宋氏家族可追溯到宋代，但却追溯到了韩家，而不是宋家。

南宋宁宗三年（1203年），廉州太守韩显卿渡海南迁上岛，定居文昌锦文镇。到了明万历年间，韩家15世迁至文教镇昌涣村，清康熙年间，其18世再次迁徙，来到古路园村。

从此，高祖韩儒循、曾祖韩锦彝，祖父韩鸿翼，三代都在古路园村务农，直到父亲韩教准这一辈才彻底改变。

宋耀如出生于1863年，小名阿虎，大名韩教准。他的父亲韩鸿翼，原本是文昌县一位儒商，由于热心公益，捐尽祖传积资，后不幸染疾，家境日陷窘境，生活主要靠母亲支撑。

母亲不仅持家有方，且颇有传统文化修养，唐诗宋词元曲，乃至书法，皆有所能，以至影响到宋耀如和其他孩子。

1875年，宋耀如的舅舅（并非亲舅舅，是婶婶宋氏的弟弟。）在美国做“茶丝”生意，很是成功，然苦于膝下无子后继无人，故回国欲招韩家老大“政准”为继子，以便事业发展壮大，光宗耀祖。

阿虎很想和哥哥一起去美国，但舅舅嫌他年纪太小没有答应。据说在一次和登陆洋人水手的械斗中，14岁的阿虎表现十分勇猛，身中竹箭仍带伤冲锋，深得舅舅厚爱，便带他去了美国。

自此，他成为舅舅的嗣子，改韩姓宋，名嘉树，号耀如，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

舅舅在美国波士顿开的“中国丝茶号”，生意兴隆，为了让他早日入行，亲自教他验货、记账、出入库、打算盘等技能，还特意为他聘请了一位优秀的英语教师，教他学习英语，希望他将来继承这份家业事业，并将其发扬光大。

宋耀如的英语教师，不仅教授他英语，还对年少的宋耀如进行了民主思想的启蒙教育。

三年的学徒生涯转眼过去了，师徒二人皆大欢喜，正当他们为未来踌躇满志之际，两个中国留学生的来访，打破了一切。

在两个留学生的鼓惑下，宋耀如要去为自己的民主理想而学习深造，但遭到继父的强烈反对。于是，他在1878年初冬的一个深夜，毅然放弃了优越的家境，和不可估量的事业前程，离家出走，追求自己的梦想。

然“梦想”并非一追即到，就在他山穷水尽疑无路时，一位原美国联邦海军军官查理·琼斯，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推荐他到一艘缉私艇上服役，从此宋耀如由学徒转身成为水手。

服役期间，宋耀如的出色表现，使船长艾里克·加布里尔逊格外喜爱和器重他，不仅给予了他船长的关心，还给与了他父亲般的温暖。在艾里克·加布里尔逊船长的关怀下，宋耀如进了大学，又一次华丽转身，完成了由水手向大学学子的转换。

为了感谢这位给予自己精神上莫大熏陶，和物质上莫大帮助的，慈父般的老人艾里克.加布里尔逊船长，宋耀如按照老人的意愿，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并给自己取教名为查理·琼斯·宋。

同年宋耀如进入达勒姆附近的“圣三一学院”（后改名杜克大学），第二年转到田纳西州的万德毕尔特大学神学院就读。三年后，宋耀如以优异的成绩结束学业，成为一名见习牧师。

1886年1月，宋耀如在上海陆家嘴码头上岸，回到了祖国，成为一名中国牧师。

从1875年出国到美国做学徒，到1878年当水手，到1886年回国当牧师，这个海南古路圆村的穷孩子历经11年。

宋耀如牧师回国传教并非一帆风顺，教长林乐知不待见这位新来的见习牧师，只派活不给钱，派他去苏州昆山当牧师，还责成他在当地建一座教堂，而经费须自筹。

商业经营是舅舅教给宋耀如的童子功，他不仅用自己的经营天赋，建起了教堂，在当地筹办了教会学塾、儿童乐园和医药所。

宋耀如先生不仅建树于商业、企业界，还涉足金融界，同时出任了几家洋行的买办，很快成为腰缠万贯的金融家。

宋耀如牧师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向人们讲述美国的独立战争、林肯总统、宣扬美国的民主与自由，鼓励大家反对封建专制。为此，他受到清政府的打击和限制，也受到教长的刁难和排斥。

宋耀如牧师把大量的资金，用于支持孙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成为一位支持中国民主革命，推翻清朝封建政府的革命牧师。

宋耀如的美满婚姻，有趣的是他同样受到那两位留美学生的鼓动，与倪韫山牧师的女儿倪桂珍结婚。三位留美的学生、铁哥们，一起成为倪牧师的三大得意“乘龙快婿”。

倪家小姐出身高贵，自幼深受高雅教育与熏陶，多才多艺，擅长数学，懂音乐会钢琴，曾在教会学班担任教员。不难想象，她的六位子女何以如此出类拔萃。

我十分敬重耀如大人。他从海南一个穷山僻壤的蛮荒之地，走进美国的神学院，又以传教士的身份回到上海，一边传教，解决人们的脑子问题，一边兴办实业，解决人们的肚子问题，很是了不起。

而更了不起的是，他身为神职，却积极鼓动中国的民主革命，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可惜，这一段历史实情，国人多有不知。

宋耀如所生三男三女，均用宋姓，即宋蔼龄、宋庆龄、宋子文，宋美龄、宋子良、宋子安。

其中的“二小姐”庆龄，1893年生于上海，留学于美国，1913年回国任国父孙中山的秘书，1915年二人结为伉俪，成为国母。国父仙去，身为国母，孤守一生，母仪天下，令人起敬。

相对二小姐庆龄，三小姐美龄着实庆幸，一生有蒋委员长陪伴，即使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两人也结伴而行，形影不离。委员长对外虽专横跋扈独裁专权，但对夫人却是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尽显君子风范，使三小姐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渡过了106个春秋，跨越了三个世纪。

历史上曾有五子登科、有“三曹”、“三苏”，但宋家六姊妹，同时成为我国现代史上十分抢眼的风云人物，执掌政权，掌管财政势可遮天，在中国历史上也算得上凤毛麟角。

国父孙中山在“宋氏祖居”的院里，也有一席之地，但不知道他是作为宋耀如牧师的朋友，还是作为宋耀如先生的女婿，我不敢对国父妄自评论。

如果作为朋友，他俩虽然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但也没有理由进入宋家私宅，而如果作为女婿，那就大有资格，他比大小姐霭龄的丈夫孔祥熙，和三小姐美龄的夫婿蒋委员长，名气大的多。但并未见到长婿孔祥熙的影子，亦未见三婿蒋委员长的踪迹。

当然，中山先生当年纳哥们的女儿为妻，有点差辈，由哥们变为翁婿，让虔诚的宋耀如老牧师格外尴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教堂里“阿门”了多少次，这要另说。

当然这完全不影响我对国父的崇拜。就像我对伟大的文艺旗手鲁迅先生的崇拜一样，尽管鲁迅先生纳自己的学生为妻，给后来的教授们带了个很坏的头，但国父就是国父，旗手就是旗手，国父旗手亦乃凡人，瑕瑜互见亦属正常。

宋氏祖居原本是高祖韩儒循，在清嘉庆年间建造的，砖木结构，坐西南向东北，二进格局，由两间正屋两间横屋，两间门楼和院墙组成，占地约1500平米，建筑面积约200平米，是当地传统的农家住宅，而眼前的建筑，是为近些年重建。

一位牧师，带着自己的民主革命之梦回到祖国，用美金和银子全力支持孙中山先生革命，推翻了封建皇帝，建立了“民国”，还培养出一“国母”；“一夫人”；一位财神爷的媳妇，还有皆为国家栋梁的“宋家三公子“，功大无人比肩，这样的牧师除了中国，哪里还能找到。

宋耀如先生

小平同志题写的“宋氏祖居”

小院成为展览室

宋家小院

宋家小院侧望

老屋

先生出生地

国母宋庆龄先生

宋庆龄先生

孙中山先生

宋庆龄先生与孙中山先生

宋庆龄先生和母亲

宋氏家谱

宋庆龄先生穿过的衣服

在宋氏故居前合影

作者在宋氏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