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文章不馬屁 筆墨冷無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党振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像個商場的樓房子裏，幽暗寂寞，我開了辦公室的門進去，依然是光線幽暗。燈也不行，緊裏面坐著一個女人，披著頭髮，粉紅色的上衣，低頭看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座位和她緊鄰。我移開礙腳的椅子，挪向她身邊。她抬起頭，我看不清她的眉目，只聽她說話。她說那樓上，就是我們這個的樓上，四樓亦或五樓，那個已經租下了，她幫他賣茶葉，那個男的模模糊糊的好像不是我，她的新的合夥的搭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沒接話，我想昨天碰見RonG上樓梯，然後扭過身，對我說：已經弄好了，她的心理工作室就在上面，我也得去，一起的給我留了一間，寫字畫畫。我想著心事，想著了YLI也要上去了，日久天長，不認識也會認識的。其實我誰也沒答應，她的茶葉她的心理，這麼巧，租在一層上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沒那麼勤快，我想我也不懶惰，大年初二，撈出一摞子舊畫，改畫題款，弄到半夜。沉睡過去，還要做夢，還要尋找我的將來，吉凶悔吝，卦兆千秋。我來這世上來幹什麼？渾渾沌沌這些許了多年，稍明白了一點。那天電話有一個漏著不愉快的怨氣，說：你也幹不成什麼！我頓了一陣，默默的用朋友照自己，心近龍鍾，額度窄小，不給別人添亂添麻煩，便是天假福氣，還要幹什麼呢？我想我攬過自己的厄運，白丁寫字，把偉大和神聖倭過於上進不歇，流汗淋漓的伊們，我便心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仕強說人生一世，來幹什麼？你要明白。第三幹你喜歡的，最低等；第二幹你應該幹的，中不溜；第一最好，幹老天讓你幹的，這是天命，也是你凡間走一回，要交差於歸宿的。畫畫的多如牛毛，投機湊熱鬧，碰見的基本都是，言語天花亂墜，使命頓足捶胸，鏡頭上晃來晃去，其實啥也不是，徒一噴子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時時也想：文脈筆一支，心蓄純良，性蘊孤高。文章不馬屁，筆墨冷無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藝術如此乃至真至純。流沙河兩句詩，我記得很牢：偶有文章娛小我，獨無興趣見大人。也喜歡的不得了，還用毛筆寫在宣紙上，狂草懷素，大草黃庭堅，腆胸疊肚，朗朗於窗戶前，那一會，真是天上地下，惟我獨尊。且沒畫過朝聖的虔誠，也沒畫過鼓噪的呐喊，卻也畫過菩薩畫過鍾馗，畫過文豪畫過李白蘇東坡，都是一個迎合與歌頌，可末了畫的最多都是無名氏，破衣乞丐，木納書呆，既拿手又天真，不阿諛不奉承，窮困抖擻，不改其樂。劉禹錫草廬簡陋，卻還鴻儒素琴，金經雅笑，真是儒門的自虐，高傲到極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忙活一世，十含八九不隨意，萬佇千千空自行。我借女流，牽糾瑣碎；我與男亭，醉酒娉婷。歲至九五，不往飛龍，不求利何以屈尊大人。轉回頭，一紙丈二，滿卷書生。求反諸己，做自己的貴人，不枉也不欠，命如此，不改其樂。筆墨後面立書生，且酒茶隨意，弦歌玲瓏，舉杯客常滿，獨酌忽複酔，吾無事矣。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2022/2/3 壬寅正月初三</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