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日记之四

幽兰

<p class="ql-block"> 观日出</p><p class="ql-block"> ——圆梦隔离酒店</p><p class="ql-block"> 2022年1月17日</p> <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睁开眼睛又是红日当头。三九未过,暖阳侵占了我的整个世界,我的被褥,我的四肢,我的心房……窗子对面就是老屋、老邻居,就是至亲好友,就是熟悉的超市和时常游玩儿的公园,幸运!</p><p class="ql-block"> 最幸运的还是一连三日,站在隔离酒店窗前观看日出。看日出,青春年少的梦,竟然此时此地得以梦圆。</p><p class="ql-block"> 记得1988年暑假,带着六岁的儿子爬泰山。我们提前一天住在山脚下,半夜三点起来坐上提前预约的大巴。大巴车把我们十几个同事好友带到中天门,我们开始从中天门登顶。然而不是如心所愿。</p><p class="ql-block"> 天黑,山路弯曲,望着看不到底的山下,领着孩子的手早已都是汗水。不是冷,是紧张。当我提心吊胆地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惨叫。走在前面的人立刻停了下来。近前一看,原来路上有一条人工挖的沟。黑乎乎的,也没有个标志,即使有也看不到。原来走在前面的小张老师回头和另一个同伴说话的功夫,一不留神一脚踩到沟里,这沟可有一米多深啊。我们爬山的队伍停了下来,那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呼叫120,120很快到了,把她带到山下的医院。她们是三口一起来的,小张老师去了医院,她老公带着孩子和我们继续爬山。那时我们的心情可以想象。从中天门爬到南天门,又从南天门爬到山顶,已是中午时分,和日出美景失之交臂。谁都没有心思看风景了,都担心同行的伙伴。小张老师在山下医院完成手术后,回到天津家中养伤。</p><p class="ql-block"> 另一次看日出是1996年,送藏族学生返藏,从西藏回来,顺便游玩峨眉山。也是头天晚上住在宾馆,然后约大巴车到山脚下接我们。峨眉山可真难爬啊,爬了整整一天。路上有轿夫喊我们坐轿,我跟轿夫开玩笑说,我不能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他们说,我们也是为了吃饭,你们就坐坐吧,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他俩跟着我俩走了好远,我也是实在走不动了,心想那就坐吧。五里路,他们收了15元钱。当我们爬上金顶时,天还没亮。这是暑假,一年最热的天气,我们还是租了军大衣。爬到金顶,我们被雾气包围着,峨眉山像蒙上了面纱,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云山雾罩,天空、大地和人包裹在一起,如远古洪荒的混沌状态。天地人浑然一体,难辨东西。神秘缥缈的仙境不知道用什么法术遮住了吾辈俗人的眼睛。难啊,看日出竟然有这么难。</p><p class="ql-block"> 第三次看日出是在2010年。深圳的东涌,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但还是要头一天到海边租个小木屋。转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坐在海边等啊等的,就在太阳刚要露头的时候,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转瞬即逝的日出。又与日出失之交臂。</p><p class="ql-block"> 可站在这隔离酒店的窗前,只要晴天,只要不睡懒觉,总能看到日出。兴奋的心情用一句老话来形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最恰当不过了。</p><p class="ql-block"> 太阳出场之前,伴随她的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光,那阵势可以比作《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出场,夺人耳目。当她刚刚露出一点儿头儿的时候,羞羞答答,遮遮掩掩似出非出,徘徊不定,一跳一跳地颤动。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铆足了劲儿,一下子跳出来。他那张大圆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直刺人眼,再不敢直视。那阵势,咄咄逼人;这霸气,这威风,势不可挡。他来了,就是白天;他走了,就是黑夜。这事,谁说了也不算。太阳的威慑力无与伦比。</p><p class="ql-block"> 酒店隔离的日子,有了这扇临街的大窗陪伴,郁闷的心情烟消云散。</p><p class="ql-block"> 幽兰</p><p class="ql-block"> 写于隔离酒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