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遐想

理工知青男

除夕遐想

1

转眼之间又是除夕。

过年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已经“无所谓”了，无非是又长了一岁。

感到兴奋的是孩子们，他们感到今天的气氛不同往常，他们充满着期待：丰盛的美食、漂亮的新衣、还有在红色包包里的“压岁钱”。

五岁的小孙子则兴奋异常，一面大喊着“过年啦”，里里外外地跑着，向人们展示着他的新衣和刚理的发型。

我不由得想起我的小时候，压岁钱是一元，揣在兜里舍不得花，不久便被爷爷哄了去“保管”，年年如此。压岁钱对于我只不过是“过路财神”，沾沾手而已。当然，现在孩子们的压岁钱也是“过路财神”，迅即被父母收缴，最多是稍大些的孩子可和父母讨价还价，弄个“提成”。

那时的我也期望着美食和新衣。

那是“困难时期”，一到春节，菜店门口张贴着凭本供应的年货：酱油若干、醋若干、八角若干、花椒若干、生姜若干、香菜若干、韭菜若干、大葱若干……看着琳琅满目，足足有好几十种，却没多少“硬货”。

我的任务之一便是排队购物。年夜饭的美食，以现在眼光来看，只不过是一顿平常餐而已，但对于整日“低标准、瓜菜代”的我们却如同珍馐。

至于新衣，因一年只此一身，而我又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做的很大，几成“大褂”。哪像现在的孩子，一开橱门，衣服多得要淌下来。

于是，我对孩子进行了“对比过去，珍惜当下”的教育，而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听：

我小时候向爷爷要钱，一次只给一分钱（硬币），可以买一块糖。有一次爷爷误给了我二分钱的硬币，我很高兴，买了两块糖，之后，便害怕起来，不敢回家了，一直磨磨蹭蹭到天黑才回家，见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爷爷似乎没发现他多给我钱了。我那时的胆子很小……

我还要说下去，忽然发现，孩子并没听我“讲那过去的事情”，便兴趣索然地打住了。

2

今年春节严禁燃放鞭炮，于是晚上大街就没了行人，“万人空巷”了。

其实我很赞成禁放鞭炮，前几年，鞭炮越放越大，甚至有了闪光弹，一声声炸响，震声在高楼间回荡，正常人都会震出心脏病。

于是我又想到我小时候，父母给买一挂小鞭，舍不得一块放，就拆成零散，一个一个地放，有时能手拿小鞭的尾部放，以显示自己的勇敢。再就是放黑乎乎的“滴答筋”——一种点燃后只能冒出小火花的玩意儿，现在早已绝迹了。

我又发现“万人空巷”这个词我用错了。

记得前几年高考题中就有这个“万人空巷”。

题目是：（大意如此）某电视节目颇受欢迎，一开演就“万人空巷”，都在家看电视。问此词用的是否合适。

正确答案是：不合适。原文的出处是源于一篇古文：众人前往观钱塘潮，才“万人空巷”的。

所以，“万人空巷”应用得正确与否，是在于“屋里”有没有人。

所以“万人空巷”，不但“巷”要空，“屋”也要空。

自然这个题目颇受争议，但分数却已“尘埃落定”矣。

3

过年了。我自然又想到了“年”。

“年”无非就是一个时间概念。确切地说，元旦是地球相对于太阳的某个位置，春节是地球、月球相对于太阳的某个位置。

而好多学者考究说，早年间，“年”是一种怪兽，一到“地球、月球相对于太阳的某个位置”时就会出来祸害老百姓，于是人们就想了驱赶方法：烧竹子，噼噼啪啪地响，“年”就害怕了，于是就有了“爆竹”，于是就有了过年燃放爆竹的习俗。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故事，没人当真的。但这个故事实在是编得不咋地。如若“怪兽”不叫“年”而叫其他呢，譬如“虎”“狼”……

其实“编得不咋地”的例子还真不少，譬如“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成语一看字面就知道什么意思，可是经专家一考究，就复杂起来了。

原来，“路遥”和“马力”是两个知心的好朋友，而且演绎出一段感人的故事。

不知“日久”和“人心”是否也是两个“好朋友”？

若如此的话，“张三知李四，王五见赵六”……

忽然，家人喊：饺子熟了，来吃啦！

打断了我的思绪，于是我就去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