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梦圆

默然

此文献给尊敬的段志勇兄，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虽然远在千里，却如同咫尺之间，这可能即是所谓的认可和志趣相投。因为拖拉的毛病，文章断断续续写了快两年，终于在2021年结束时完成。有些图片借用段兄的，用来丰富文章内容。段兄文采斐然，文字质朴感人，令我着实佩服。希望我的叙述，能表达出对他的敬重和感谢的十分之一。

多年来的草原梦今年暑假得以实现。

实在是因为有段志勇兄在那里。段兄是呼和浩特人，现在居住在包头。

结识段兄在前年，结缘于美篇。无意中看见他的文章《赛音不浪村史》，因为对题目的兴趣，读了一遍，就被吸引，又读一遍，意犹未尽，对远在呼和浩特的异乡赛音不浪村充满了向往，对作者细腻的描述和朴实无华的语言深感敬佩。于是，加了关注。从那时起，对段兄发布的每篇文章仔细阅读，大有裨益。他的文章有对故乡风土民情的美好回顾；有对老父亲大恩深切的怀念，有对母亲满怀的真情爱恋；有对自己坎坷身世的感慨和感谢；有带远方朋友游览内蒙古壮美山河的记忆；有对家乡植物特别是中草药的详细记载；有对雕刻收藏的精美根雕的介绍；有行走在家乡美丽草原放歌的身影……一篇篇读完，相见恨晚之意顿生，感慨世上有这样多才多艺，豪爽开朗之人！下了决心，一定要去看看段兄描述的异乡风光，了解一下那里的风俗人情。去年花团锦簇的四月，邀请段兄来洛阳赏牡丹，可他因世事缠身，不能成行，我也很是遗憾。

去年一整年我都在期待放暑假。七月初，看见段兄发的朋友圈，那草原，那花木，那山梁，那牛羊，无不引起我无限遐想。和段兄聊天，他说：“今年有草原三年来最美的风景，要来，放暑假就赶紧来吧！”看着他发来的黄灿灿的金莲花，梦幻般的紫色花海照片，我心痒难忍，恨不能身插双翅，一下子飞到那茫茫的草原之上。

盼望着，盼望着，暑假到了。可是因为我的儿子在苏州上班，我有半年未见了，思念儿子心切，我狠心放弃做了一年的草原梦，而是开启了姑苏亲情行。那个暑假，江南的烟雨流水，浩渺河湖，难以承载我内心的惆怅之舟，对段兄爽约的懊悔如同一块石头压在心上，在那美丽幽静的园林里，波光粼粼的太湖岸，修竹挺拔的虎丘山，迷迷蒙蒙之中，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说：“我的目的地不是江南，我要去内蒙古！”和段兄说起来，他说：“有的是机会，明年再来。”他的敦厚和善解人意，反倒是更加让我自责。心中更加盼望来年暑假，好去赴这长久的邀约。

去年冬日，朋友圈看到段兄在家乡的照片，有一种小小的果子，就像我们这里的海棠果。问段兄是什么，他说是一种果子，冻熟了，看着不好看，但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他的话引得我口水直流，我就说“想吃”。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的一天，洛阳零下5度的天气，天寒地冻，我在室外稍稍停留就瑟瑟发抖。忽然接到段兄消息，问我的收件地址，说给我快递果子来。我询问包头的天气，他说：“今天不太冷，零下十五度。”我倒抽一口冷气。滴水成冰的时节，段兄要出门给我快递东西，我后悔自己嘴馋，为何要说想吃呢？为何要给在冰天雪地的段兄平添额外的负担呢？赶紧说不让他出门，他说习惯了，零下十几度不觉得冷。我再拒绝显得虚伪，就告诉段兄我的地址，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感动。几天后，带着朔方寒气的包裹携带着友人两千里外的诚意就到了我的案头。我久久地凝视着它，轻轻地抚摸着它，迟迟不忍拆开。我仔细地读着发件人的信息，包头东河区乔家金街从此如一轮暖阳温暖了我那个凛冽的寒冬。我缓缓打开纸箱，顿时满室甜香，沁人心脾，只见一颗颗褐色的小果子藏在洁白的包装纸下。那一天下午，班上所有的孩子们和我分享了这份来自塞外的温情，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一种特别的口感和滋味，软糯绵长，直达心之深处。

过了些天，是段兄生日，我发信息给他，可惜路途迢迢，不能当面送上祝福。段兄善良，虽身世坎坷，但有福祉相伴。他和我同年，比我大二十四天，和我一样出生于50年前寒冷的冬天。他老家在呼和浩特黄合镇，生下来因为家庭困难，已经有三个孩子的父母实在无力再抚养这个孩子，于是就决定送人。生父出门打听，幸好有人家愿意收养，段兄就被段门的叔叔用一只箩头提着带到十几里外的养父母家，从此养父母的无私大爱让他自从出生第一天就品尝到生存的不易和世间的温暖，赛音不浪成了他赖以存活的依靠和乐园，也成了他一生执着的眷恋和永远走不出的原乡。他现在定居包头，但每年每个季节都要回老家几次，他对赛音不浪的草木山梁都有着极深的感情。他撰写的赛音不浪村史详尽朴实，字里行间透露着对那里的关怀和深情；他详细介绍家乡的中草药，让人增加知识，开阔眼界；通过他的文章，也坚定了我要去赛音不浪看看的决心。

今年七月，因为疫情，假期推迟。但是我和爱人在学校放假之前就预定了去内蒙古的机票。一天天度日如年，又一天天期待满满，终于于七月十六日上午到达呼和浩特白塔机场。事先和段兄联系了，他十七日正好在呼和浩特市参加外甥的婚礼，说中午两点就有空了，到时候他接住我们。内心非常感谢，但没法用语言表达。

十七日上午和爱人参观了内蒙古博物馆，夜里去大召广场游玩，住在那里，段兄本来邀请我早餐吃烧麦，因为远，没让他过来。我和爱人匆匆吃了早饭，去往内蒙古自然博物馆。很快就到了两点，收到段兄微信，他说已经往这边赶了，我们就赶紧从博物馆出来，到路边吃了午饭，等待段兄。他按时赶到，虽然未曾谋面，但他发了车牌号，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车。看见段兄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他一如在美篇里的模样，亲切敦厚，如同邻家大哥一般，很快消除了我的不安和局促。段兄决定带我们先去他老家，然后开车去淖尔梁草原，满足我的草原行。

段兄开车，同车有嫂子和段兄的二哥。他们参加婚礼一道回老家。一路上他们用内蒙古口音聊天，我偶尔听懂一两个词，似乎是说婚礼的随礼金。段兄心细，问我听懂不，他故意说话很慢，以便让我们更加好理解。就这样云里雾里地交流，一个多小时，车子到了段兄老家黄合镇，沿路辽阔，一些白杨树高耸挺拔，田野里庄稼茂盛，与我脑海中内蒙古完全不一样。段兄先把二哥送到家，很大的一处宅院，我们略略小坐，离开。段兄开车带我们去一个邻村。原来他知道我喜欢古老的东西，专门带我们去看一棵有七百年树龄的老榆树。那树粗壮茂盛，树冠遮天，树下是乘凉的村民。我从各个角度给树照相，内心着实感谢段兄的理解。然后段兄驱车走过一段崎岖田野路，在一片荒岭上停下。我们下车，但见远处山峦起伏，威武雄壮，段兄说是阴山山脉的一支。我们脚下也算是山地了，段兄说是东大梁。那里长着低矮的野草。段兄博学，对中草药有研究。他告诉我们各种草药的名称和用途，让我大开眼界。他告诉我们三种韭菜一样的中药，形状极相似，但品尝起来味道不同，段兄说用途也有很大差别，激起我的好奇心，只是不能马上区分它们。在草地上放眼望去，白云飘浮在蓝天之上，西天的太阳在草地上撒满金色的光辉。段兄随手摘一把白色的野花给我，朵朵小花如同夜空的微星，让我满心欢喜。接下来段兄又带我们去南边的一个沟畔，那里好像黄土高原的地形，流水冲刷的沟边长满各种树木野草。艰难下到沟底，段兄带我们找到一株山丹丹花，鲜红的花朵正在盛开，艳丽如一束火把，美丽极了。段兄还带我们去寻找一种果子，长在悬崖边的树上，名曰文冠果，好不容易找到一棵树，那上面仅仅结了一个果子，也算是没有辜负段兄的好意。从沟底上来，落日余晖下撒满东大梁，给人苍茫辽远的感觉，让我这久居中原腹地的人大开眼界，我们分别照相留念，我私下里认为这就是草原了。晚上段兄带我们去他老家赛音不浪村的二姐家，二亩地大的院子，养有羊，鸡，种着很多花花草草。二姐不嫌麻烦，做饸烙面给我们吃，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夜里八点，湛蓝的夜空缀着满天星斗，从没见过如此辽阔的星空，美丽如在梦幻里一般。晨起去村子南边田野闲逛，高粱长得正好，青草绿油油的，碧绿的叶子在晨光中透出柔和的光芒，高大的白杨树在晨风中哗哗作响。给段兄在他十几岁时手植的白杨树下照相，替段兄留一段家乡的记忆。我也让爱人给我留影，从此也对段兄的家乡有了一点认知。赛音不浪村人口少，村民绝对是土豪，他们的宅基少则两亩，大则十几亩地。院里可养殖，可种庄稼，可踢足球，可练车，让我久处斗室的人大为羡慕。回到二姐家，二姐和嫂子做好油酥饼，一尝之下，香味盈室，给我不一样的味觉体验。

吃了早餐，开启草原行。到了一个菜市场，段兄停车，我们下去采购食物用品。然后继续前行，路途上远远看到辽国建造的白塔巍峨矗立在蓝天之下，别具一格，白塔机场因此得名。 车到阴山脚下的一个休息点，段兄停车等待他约好的游伴。过了一会儿，来两辆车，一车上两人，男的是段兄发小，其妻白白的皮肤，戴眼镜，圆圆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一看就是善良的人。另一车三人，一男五十多岁，两位女士同行，一高一低，后来知高大豪爽的女士和男的是夫妻，另一个低一些的温文尔雅的女士是他们的朋友。

段兄对这片草原极为熟悉，他带我们继续前行。车子行在草原路，来到一座山上，视野开阔。有几块石头作陪衬，段兄围着嫂子丝巾上到石头上，我们赶紧给他拍照。我和另外两朋友坐在草地上，各种自拍，只觉不够。

车子一路进入高低起伏的阴山深处，道路崎岖不平，段兄车好技高，不觉颠簸。我全然不觉山路奇险，只顾欣赏大山风光。蓝天白云下的阴山山脉绵延不绝，山势雄壮，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有的山体白桦树木葱茏，郁郁葱葱，有的山坡只有低矮的草丛，裸露出灰白色的山石。时而让我觉得是在雨湿水润的南国，时而又让我置身苍凉悲壮的北方。就这样一路迷茫，一路惊叹中前行。段兄好玩，喜好纯朴自然的景致。他知道哪里有最好的风景。一路上我看到有旅游区，但是段兄说那里不好看，更好的风景在前方。车子行驶在武川的地界，到了阴山之巅，段兄停车，我们下车，立即就像进到了画里一般。

这里是淖尔梁草原。雨后的草原上晴空万里，湛蓝无边，白云如同缀在蓝色锦缎上的大花。碧草如茵，起伏的山峦如同绿色的锦缎在风中飘扬，山上点缀着各色的野花，就像妙龄少女身穿缀满小花的绿色长裙在风中翩翩起舞，远处的油菜花海犹如一幅金色的绸缎飞扬在蓝天绿地之间。我们跑过去照相。因为拍照，和段兄两个朋友很快熟悉，虽然不知名姓，但女人之间的心意相通让我们没有隔阂。我们互相拍照，我又给兄嫂和朋友夫妻拍照，这样的风景不需要拍照技术，随手就是大片。

时近中午，大家提议吃饭。段兄友拿出遮阳伞。他们很快撑好帐篷，然后段兄的朋友竟然拿出了一个火炉，还有一个盛食品的箱子，里面放着各种的蔬菜和羊肉牛肉卷儿，他们在草原上吃开了火锅，他们豪爽地邀请我的爱人和他们一起喝着小酒。嫂子，段兄和我都对这些吃吃喝喝不感兴趣，当他们在吃火锅喝酒的时候，我们在旁边每人吃了一点水果和方便面，然后我们就开始四下里转悠，我和段兄的发小的妻子一见如故。我俩绕着山头散步，互相谈论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得知她45岁，也是个老师，自己从事英语的业余辅导。一年前患了乳腺癌，但是如果不是她自己说，我真的看不出如此温和开朗的姑娘竟然身患重病。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人在困难中表现出来的乐观和大度，真的让我非常感动。我俩徘徊于青山翠谷之中，眺望远处山谷中的牛羊，俯视脚下的芳草无垠，心情非常坦然和安宁。

过了一会儿，大家吃喝完毕，我们听见嫂子在呼唤，原来是叫我们上车换个玩的地方。我们收拾行装，大家都跟着段兄去看高山草甸。他带我们去找到一种美丽的金莲花，在雨后初晴的绿色的草坪上放出金色的光芒，美丽极了。据说金莲花在我们大陆上没有，竟然被段兄他们在淖尔梁找到，真的是奇迹。我们不顾雨后草地的潮湿竞相拍照，互相拍照。

继续前行，在一片在一片松树林边停下。我们或坐或躺活蹦乱跳，段兄的朋友夫妇开朗，他们做出各种的姿势拍照，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我趁机给他们留念，为他们留下一生美好的回忆。我还给他们同行的小唐照相，这是个文静的姑娘。一路上默默无闻，只是做事。虽然我们说话不多，但是也相处的非常和谐。淖尔梁草原没有开发，是原生态的草原，段兄知道哪里有更为原始的风景。目前我们的海拔已经到了两千米以上。他带我们上到一个山头，虽然是夏天，但是暮色中我们每个人都穿上了外套，冒着那细细的冷风上到山顶，一个一个呼吸带喘。但是，当我们放眼一望，无际的山峦叠嶂犹如海浪起伏连绵，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段兄是性情中人，他在那山头放声大喊，让人看出他心情开朗，让同伴也忍不住也变得兴奋起来。因为时间关系，夕阳西下，段兄带我们去寻找一片紫色花海，但是找来找去竟然找不到，询问当地的牧人，说今年没有了，很是遗憾。在一片草地的边上有一条河流，哗哗的河水流着，我们在河水边洗手，那水清澈透底，清凉舒服。在河边长满了野菜，开着各色的小花。我们摘了很多的蒲公英，为了给小王治病。

我们又上到旁边的一个山坡上，那山上人迹罕至，青草茂盛，到我的膝盖那么深。段兄非常幽默，他钻在草地上像牛一样在里面爬行，不时地昂头哞哞叫上几声，嘴里还咬着一把青草，逗得我们每个人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我赶紧为他拍了视频。我和小唐坐在草地上，让人给我们拍照，白云飘荡，绿草萋萋，我们忘记一切烦恼，悠闲自在，身心沉醉在蓝天白云绿草野花中间，一时竟然忘记身在何处。

太阳西沉，已经昏黑，段兄带我们回到呼和浩特市。和他的朋友道别，各分东西。他带我们吃内蒙古的特色食品，我要去付款，段兄和嫂子执意不肯，我只得作罢，在心中又多了一种亏欠。兄嫂去看母亲，我们去找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段兄和嫂子早早驱车回到包头，我们坐高铁去了鄂尔多斯。鄂尔多斯是我去过的最美的城市。康巴什广场上的花海让我们流连又流连，鄂尔多斯博物馆和大剧院造型奇特，气派非凡。我徘徊又徘徊，和爱人参观了成吉思汗广场，领略了一代天骄的雄风。在附近住了一晚，第二天返回包头。段兄发信息给我，让我上午上赛罕塔拉城中草原，他去办事，中午接我们。到包头的时候，我们就先去游览赛罕塔拉公园。那是一个八百亩的城中草原，里面有蒙古特色的景点，如蒙古包，有马鞭草花园，让我们这些外地人忍不住为做出保留这个草原决定的包头市领导点赞，也感谢段兄的推荐。中午十一点，段兄来电话，约我们在东门口等他。我们按时出来，段兄正好到门口，他接住我们，带我们一起去到他的家，东海区乔家金街，一条蒙古特色的古街。段兄有一个门面房，经营他自己雕刻的根艺作品，店名叫“塞外根韵”。我们进去，立即被段兄的各种宝贝吸引，和嫂子打过招呼，我就观看起来，真是目不暇接。哥嫂带我们去吃饭，蒙古羊肉火锅，绝对正宗。饭后，回到店里，我忍不住一件件擦拭段兄的工艺品，仔细地摩挲，端详，爱不释手。段兄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他是包头东河区根雕协会会长，他有识珠的慧眼，有沙里淘金的能力。不起眼的树根一入他眼，一经他手，马上华丽转身，变成栩栩如生的瑰宝。他注重材料的原型，不刻意去想象什么，正所谓大巧若拙，每一件作品都朴实动人，正如段兄其人。段兄爱玩，经常驱车去荒漠戈壁，高山低谷，他给我看他在沙漠捡到的石头，各种各样，甚为少见。段兄让我挑拣几块，我样样喜欢，但是深知不能夺兄所爱，就挑了两小块儿乳白色滑润的石头，段兄看出我不忍拿他的宝贝，又给我拿一块儿深红色的鸡血石，让我心生爱怜。

下午，段兄带我们去看黄河。沿着河堤，看见河滩种植着大片的玉米，长势很好。包头的黄河河面很宽，河水浑浊，我想起这河水就这样滚滚流淌，直到我的家乡。我们发现河边有一个黄河水集聚而成的湖泊，里面种着一池荷花，开得正好。夕阳照在黄河水面，闪着道道金光，碧绿的荷叶，粉红的荷花，格外清丽脱俗，优美高雅。我也曾在洛阳的黄河岸边看过荷花；在苏州荷花公园赏过荷花；在西湖里看见过接天莲叶无穷碧，但觉得内蒙古的荷花别样的美！段兄在黄河边放声高歌，歌声嘹亮，透着北方男子汉豪迈的气概。

天色已晚，段兄带我们返回包头市里。他顺路带我们参观他的木雕工厂。很大的一个院子，里面有两层，一层放着很多树根原料和机器，这些树根打多来自阴山上，也有别处的，其中一个圆形的荔枝树根，直径有两米，来自于江西，段兄加工成孔雀形状，栩栩如生，看得出段兄的独具匠心。楼上是成品，段兄做成展厅。我对一楼的原料很感兴趣，对二楼的成品很是喜欢，这些作品如同有生命一样，在静等欣赏它们的人。我大加赞叹。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只觉件件都是精品，都不可估价。我有个愿望就是退休了，能来段兄的厂子里打工，每天擦拭这些作品，也是一种享受。

离开工厂，回店里，车上，我恳求段兄，晚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他和嫂子吃顿饭。听我言辞恳切，段兄答应。到店后，见到嫂子，段兄带我们到附近一个小饭店。他点了几个菜，都是很便宜的。我看见墙上菜谱贵一点儿的菜，段兄都没要，我说要一个，段兄说我吃不惯。我将信将疑，有点儿不安。我觉得，段兄绝对是怕我多花钱才这样说的。有如此宽厚体贴的兄长，满怀感谢。晚饭结束，和兄嫂握手告别，感谢他们几天的陪伴和款待。依依不舍，把段兄的一片真诚之意深埋于内心深处，只愿有一天，兄嫂能到洛阳，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段兄之心胸，宽广如内蒙古草原坦荡无边；段兄之品质，纯洁如黄河夏荷之高风；段兄之情谊，深厚如巍峨阴山绵延不断。深感此生何幸，有他为友，也以无限之诚心，祝福敬爱的兄长，永葆少年心志，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