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丨亘古不变的过年记忆!

刘玉荣

在儿时记忆里,过年等待特别漫长,特别急切,它承载着我们八零后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在艰难困苦生活中那丝美好希望,更是我们在清贫岁月中可饱食一顿肉的那种殷切期盼。而现在,物质丰裕,在普通平凡的日子里,我们都可享受过去过年才会有的“豪华盛宴”,不再有期盼便可轻易满足,似乎感觉年味儿淡了…… 在王金庄,腊月二十三小年过后,年味儿就逐渐浓了起来。“卖香、卖香”街上卖香火的人用喇叭大声吆喝,几位邻居大娘从家里走出来,到街上买香。在大娘和卖香火的人交流中得知,香火是他们自己家做的,价格相对比较便宜,不一会儿便聚集了很多人。 香火、蜡烛是过年不可或缺的必备物品。每到除夕,村民们都要在天地爷、灶王爷、家堂爷像前摆上供品,上香,然后再到自家祖坟上祭祀祖先,怀古思源,向祖先讲述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祈求祖先保佑家人身体健康,一切顺心顺意。也有村民到黄龙庙上香,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打扫卫生,除旧迎新,在腊月二十四甚至连除夕这几天,都称为除尘日,在王金庄被称为“好日子”。平常,如果碰着不经常打扫的墙壁、屋顶,会容易眼疼,而这几天,各位神仙上天汇报,可以不必太过拘谨,随意打扫。村民们会将家里大扫除一遍,床单被褥清洗,窗户擦净。一切清理安排妥当之后,心中敞亮,满心欢喜迎接新年。 做豆腐,是我儿时的记忆。小时候,每到腊月,母亲总会在闲暇时筛选黄豆,将一些破粒、有虫孔的豆子挑选出来,然后等姥爷、舅舅腊月二十五六到家里帮忙一块儿做豆腐。在模糊的记忆中,姥爷似乎总是先将豆子在磨面坊磨烂,然后拿回家在柴火大锅用开水煮,再用纱布过滤,点上石膏,最后将豆汁倒在纯白粗布包单里,用磨盘石把豆腐压住。姥爷似乎头上总是戴着一顶纯白棉布缝制的圆帽子,穿着传统老式织布机织成的对襟粗布青黑大棉袄,宽松的棉裤总用绑带紧紧地系着……我仿佛在狭小的灶火边又看到姥爷做豆腐不停忙碌的身影,还有那豆大的汗珠从姥爷削弱的脸颊上流淌下来。现在依稀想起来,姥爷离开我们也已经有二十年了,自从姥爷离开后,我们家再也没有做过豆腐。 后来,街上还有用担子卖豆腐的货郎担,“豆腐,换豆腐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时地在王金庄大街小巷响起,浓烈的人间烟火味就这样无处不在地弥漫在乡村生活气息中。而现在,会亲手做豆腐的姥爷那代人走了,街上卖豆腐的货郎担的吆喝声也消失了,只剩下超市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那整齐划一的豆腐块。孩子们的双脚也不再愿沾染土地,不知道做豆腐的过程,甚至都忘却了豆腐原来是黄豆做的。 年味儿!我想就是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过程中,敬畏自然,人与人用感恩和相互信任的心携手同行,用勤劳能干的双手编织美好生活,而过年就是总结过去,开始未来。而我们贴近土地,走进生活,享受自然,躬行实践,才能更好感受到年味儿,如果只图便捷省事,那年味儿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