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朱儿

除夕，2021年的最后一天，忙碌而充实，值得纪念。

老妈吃了一碗面条🍜，交代我们自己动手准备年夜饭，便匆匆出门到餐馆打工去了。或许是怕我们拖她的后腿，也或许是担心她那比平时多了数倍的酬劳被人抢走了吧，走得竟有些急促。无奈，老妈开心就好，她总是不服输，不服老，浑身像打了鸡血，总是闲不住。许是年轻时候穷怕了的缘故吧，如今不愁吃穿，可她对于金钱的渴望，还是像是一个在贫困中挣扎的孩子对食物的渴望一样强烈而执着。

叫醒贺儿，吃了碗线面，我们便一起上街去采购。已是九点时分，菜市场人山人海自是不必细叙。从七一桥头起到菜市场，种类齐全的新鲜蔬菜和家畜海鲜等林林总总霸占了几条街。琳琅满目的年货，红火喜庆的对联灯笼，款式不一的服装，活色生香的熟食，挑逗着你的视觉和味蕾。平日空阔的街，今天被所有可见的不可见的填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分年龄的男男女女，都购买欲爆棚，不问价钱，一副只要你敢开价，我就敢买的架势，把几条街挤得水泄不通。我顺着人流，按着之前就写好的菜单，有目的的去挑选。贺儿是很好的劳力，两手十指大包小包，无一没有派上用场。幸亏他心性好，我左顾右盼拍街景逛地摊，他也不催促还会饶有兴致地回答我的一些脑洞大开的问题，就像小时候我不厌其烦回答他无厘头的问题一样。所以，合作购物愉快！

急着赶回家做午餐，不敢耽搁。到家后，看到杨先生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前看书，真是好生羡慕。对于这样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我向来都是十二分敬畏的。在这万家烟火味的除夕，他还能保持这份淡定，简直是我的偶像了！突然间，就想给他改名叫“杨钟书”。这些年，他读的书之多，是我所无法企及的。我每天晚上都在球桌上乒乒乓乓享受腾挪变幻之乐，他则都安心宅在家阅读一本本厚薄不一古今中外的书籍。他有理由有底气要我多读些书充实自己做个有涵养的女人。我也从不顶撞我的偶像，间歇性地带回一摞的书摆放在床头。睡觉前，在他眼皮底下开着台灯翻阅几页；闲时，坐在窗台练习书法；抽空，盘坐在沙发绣那幅八骏全图。不让自己闲着，不单纯是因为自己心无定力，或许潜意识里想让他知道，我也并非只喜欢和油盐酱醋打交道，但我为了成全他，可以放下诗书，挽起衣袖素面朝天在厨房独自接受烟熏油溅。

看我进了厨房，杨先生放下钟爱的书离开书桌，到阳台的水槽洗涤老妈头一天采回来的一篮青菜，将一棵棵码得整整齐齐，水灵光鲜。贺儿在厨房挑虾线。突然间，我似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包围。锅碗瓢盆齐上阵，油盐酱醋列队待命，只要心情不差，烹调出几盘美味来填饱家里几位吃货的胃，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吃货妹妹，轻易不爱动手下厨，却也不挑食，容易对付。午餐:牛杂，蒸鱼，蒸虾，青菜豆腐，紫菜蛋花汤，荤素搭配，盘盘吃个精光。

吃完午饭，杨先生照例上床安睡，我和贺儿去超市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家后便开始准备年夜大餐。我们的年夜饭按照一切从简的原则，力求做到不浪费又能满足味蕾的需求。主食饺子，主菜砂锅炖鸡爪，清蒸大虾，清蒸烤鳗，牛杂，腊肉炒地瓜粉丝，干锅花菜，糖醋腌萝卜条，再外加青菜饺子洗澡汤。炖碗冰糖家酿红酒助兴，再摆盘水果拼盘，一切准备就绪。贺儿按老妈的交代插好了香拜了各路菩萨，小艾同学放过电子鞭炮，我们的年夜饭就开始了。举杯的只有我和杨先生，我们相敬如宾。先生提议在这特殊时刻，每个人都总结一下自己2021年的得失，以及对2022年的展望。他先发言，颇有点长者气度。在我的眼中，他向来都是亦师亦友，他也很享受我对他的盲目崇拜。人是需要精神引领的，我乐意为自己塑造一个偶像。就着这个话题，搭配我们的年夜大餐，餐桌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最近爱上了星座学，我们四人集齐了四大最具个性的星座:狮子座、射手座、天秤座、水瓶座。据说狮子座天生具有王者风范，天秤座是万人迷，射手座和水瓶座喜欢自由，天马行空。四个不同风向星座的谈话也似一桌年夜大餐，趣味多多，风味各异。

吃过年夜饭，卫生清理完毕，按着各自的性子安排正在开场的除夕夜。杨先生回房看电视剧，天秤座妹妹独自K歌，水瓶座儿子在客厅看春晚。我照常去球馆打球。今晚人不多，有点冷清，真正打球的只有两桌，还有两桌小朋友在玩，还空一桌正好为我留着。幸好师傅有在，冷清的球馆顿时有了温度。寒来暑往，几年的夜间运动休闲时光都在球馆度过，简单而快乐！除夕夜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书写日常。每一个庸常的日子都是这般的值得纪念，愿逝去的和即将逝去的都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