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一个难忘的除夕

荷塘月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上一觉醒来,听见邻床陈哥有了动静,打开手机看下时间,尚不到凌晨五点,俩人已没有了睡意,想着昨晚的事,抱歉给陈哥说:昨天太困了,聊着聊着就进了梦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到海南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陈哥电话,说他也到了琼海,离我住的兴隆不远,我俩相知多年,平日他住乌兰察布我居上海,相隔千里之外,虽笔谈电话聊过多次,却一次也没见过面,前年同到成都却又擦肩而过,这次不会错失机会了,恰昨日从临高角返回路过琼海,陈哥一听,早就在车站候着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与陈哥的结识源自于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爱好结下许多共同的朋友,退休后的陈哥热爱行走,与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了自驾汽车俱乐部,他的俱乐部在朋友圈中有很好的口碑。他的文笔也是很好,从他文章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信息,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一天到琼海时,陈哥先带我看了他在琼海的家,他说乌兰察布的冬天委实太冷了,他退休后就也在这边买了个房,和许多来海南的人一样,过起了候鸟一样的生活。昨晚的酒局安排在博鳌的一家会所。餐毕,陈总朋友安排我们住进了亚洲湾一所面海的公寓,朋友说,早晨从落地玻璃窗可以眺望大海的日出,附近就是著名的博鳌论坛所在地,醒来瞄了下窗外,还是黑乎乎一片,我俩见面不易,中午就要分手,早上眼睛一睁就忍不住聊了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谁知这一聊就如决堤的河水,开始俩人还是问答式的寒暄,陈哥读过我的寻亲记,知道我的一些童年往事,他说自己也遇到过类似这样经历的人,并且是在异国他乡,早年陈哥曾在莫斯科、阿拉木图等城市生活过几年,曾经接触过当地许多华侨,经历过前苏联解体前后的震荡,听闻过许多奇人奇事,其中不乏许多具有历史价值的史料,我俩开始的聊天,不知不觉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讲述,不知不觉中,给我讲述了一个曲折而又离奇的故事,其中情节,不亚于好莱坞编剧的任何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陈哥给我讲述的是他在哈萨克斯坦遇到的一个北大逃亡者,据逃亡者自述,他是新中国第一个土家族大学生,他的一生,贯穿了当代中国许多历史事件,长期生活在动荡和流离之中,多少次绝望,多少次峰回路转,为了生存最后不得不成为一名叛国者,但又是一名爱国的叛国者。面对利诱历尽磨难仍不改初心,如同当代牧羊的苏武,他一生充满传奇有似肖申克的救赎,他曾整理书写大量史稿和亲身经历,他的事迹也曾在世界广为传播,我在百度点开后读了几篇,但都是一些片段,远没有陈哥给我讲述的完整翔实,也缺少许多生动的细节和心理的描述,陈哥说,他在哈萨克斯坦与这位知识分子有过长期深度的交往,还曾看过他的大量手稿,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将他部分手稿带回国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曾想,一次朋友的相聚会被这样一件事情占据了话题,这位名叫雷光汉的知识分子,当年与许多知名人物都有交集,比如沈元,比如郭罗基,前者曾是北大高考状元,后者曾做过李讷的老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俗话说人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俩把这句话倒过来,虽然没有酒助谈兴,却是越谈越浓,不知不觉天色已大亮,一看聊了已有三个时辰,开始我仅是倾听,后来越听越觉得不仅有趣,而且还有相当的史料价值,需要有人把这些东西记忆并加以整理,我开始记录一些要点,需要理清一些事件的背景和细节,我问陈哥是否和雷先生还有联系,他说前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可惜他两年前已经去世,他比我俩整整大了两轮,算起来如果在世的话,今年已经90岁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晨的阳台,曙光初露,海风吹动着陈哥的衣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和陈哥的这次见面,圆了多年未曾谋面的心愿,却又多了一桩心事。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却又需要耗费大量心血,极费功夫的事情。述说这样的事情现在或许不合时宜。但真实的历史自有它的价值。陈哥讲述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东干族的故事,如今在哈萨克斯坦还生活着30万陕西回民的后裔。他们为何千里迁徒流落到此,至今仍保持着陕西人最纯粹的语言和生活方式,还有一个名叫唐克的另一个叛逃者的故事,是如何叛逃,告密邀功反而加重罪名,又如何因祸得福最后成为一名跨国商人的离奇情节,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动荡的年代更是滋生这些传奇的温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餐后,我和陈哥来海边遛达,红旗猎猎作声处,我和陈哥逆光照了一个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午,陈哥又带我参观了海南南海博物馆,馆内藏品很多,但大多是近年从海底沉船打捞上来的瓷器,最远的可追溯到南宋时期,这也有赖于科技的进步,使人类能够探测打捞出来几百年前的遗物,但更多的遗迹已经湮灭,有些成了考古的课题,有些已经永远成了谜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个纪念碑也是一段历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沉船的遗迹和打捞出来的物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了博物馆已经接近正午,今日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与陈哥车站道别后我一直在想,今天之行我们何尝不也是在打捞历史,这个难度对我来说足够地大,或者我会很快再次与陈哥见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