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年的记忆

上官雨星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离开中国已经三十几年了。虽然每年还会记得过中国年,但气氛是很不一样的。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小时候过年🧧的情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学龄前我是在青岛和祖母及曾祖母生活在一起。那时的年味很浓,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很多东西都是曾祖母动手制做的,腌酱菜,咸带鱼,小豆腐等等,花生瓜子也是自家种的。节日期间家里很热闹,来来往往很多人。 远道来的客人都会提着点心来(核桃酥,鸡蛋糕之类),我们也一定留客人吃饭, 走时还会带上我家自制的小菜。而附近邻居拜年,大都是小孩子作为使者,初一大清早起来就挨家挨户上门。所到之家也是将瓜子花生和糖一把一把往我们口袋里装,不一会儿口袋就满了,手也无法插兜了。我还记得我忘了带手套,结果两只小手冻得通红,只能半途哭着跑回了家。曾祖母帮我搓暖了手,我再次出发把任务完成了。我也记得去湛山祠给老道士拜年,奶奶叮嘱我进去不要拜佛像 (基督徒不拜偶像) 。当时我们三个小女孩一起去的,老道士见到我们很高兴,当然也少不了要我们跪拜佛像了。已经记不得奶奶教我怎么说的,反正老道士没有让我跪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曾祖母在当年我们居住的房前 (时间大概在50年代末或六十年代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六十年代末过年,正值文革时期,供应紧缺。 过年时才有花生瓜子,猪头肉卖。不过买什么都要按居民副食本限购,还要早早地去排队,而且是每种商品排一个队。好在我们这些放寒假的小学生们有得是时间,几个人分工合作排不同的队,在长长的等待中还可以忙里偷闲跳皮筋。最失望就是差不多快排到时候东西卖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七十年代是我的中学时代,过年的食品还是要按居民副食本限购。母亲会给我们炸带鱼,炸土豆片,还会为我们缝制新衣服。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物质不丰富,但家庭气氛让人感觉温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82年春节副食品供应 (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八十年代,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人们的好心情也让这年过得更有滋味。记忆最深的是1982年的新年,当时我大学即将毕业,本来不打算回北京过年,但最后还是登上了从广州到北京年前的最后一班火车。当时我带了一箱广州的新鲜蔬菜,还有一棵与我齐肩的金桔。北京站下来,因为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就自己这样一路肩背手提,换了二次公交车,在年三十晚上9点半左右到了家,给了全家一个惊喜。那棵金桔后来还养了好多年,不过因为水土不服也就没再结果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年的物价 - 当然工资也低。大学毕业生第一年46元,第二年转正为56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而今已经四十年过去了,我们也从青春少年变成步入中年的奶奶爷爷,各家物质生活也有早已今非昔比了。但回想起来当年,还会感到那种浓浓年味中散发出来的质朴与温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