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二回娘家。往年的今天，都是高高兴兴回家的日子。但是今年，却是女儿最痛心的日子——妈，明天就是您的五七了！女儿洒泪写下这些文字，拜祭您，我亲爱的妈妈！</p> <p class="ql-block"> 走在村头的大柏树下，远远望见了家的轮廓，您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眼前——妈，我们想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您似乎永不歇息，在门前的菜地弯腰割韭菜，是要给家人包饺子?还是要腌酸韭菜?身旁是您种的红彤彤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还有刚结的鸡蛋大小的青茄子……</p> <p class="ql-block"> 您在门前的那块石板上坐着，身前放着一大筐自家捂了两天的核桃，正用一把小刀给核桃一个个的去皮，然后把削的白白净净的核桃放到另一个筐子里。虽然村子里已经有了给核桃去青皮的机器，但是您听说机器去皮时有的会在旋转过程中把核桃磕破，冲洗的水会进到核桃壳里面，味道就不好了。所以，咱家的核桃，每年几百斤，永远是您自己一个个手工去皮，干干净净的，让我或者亲戚带走吃。但是，您的手，永远是被核桃皮腐蚀的洗不净的、黑黑、粗糙的、甚至整年有半数以上的时间是裂着口子的……</p> <p class="ql-block"> 您在家东边的果树地里，在去年您植下的石榴树下，让我看今年第一年挂果的石榴，虽然只有十几个，最大个的居然比我的两个拳头还大。还有，杏熟时，您边摘杏边念叨咱家的亲戚，还有谁和谁还没吃着杏，让我或弟去县了给他们带去，或者打电话让赶紧来吃杏，说杏不耐放，再晚都没有了。所有的亲戚，您一个个都能想到，因为有您，我们家所有的亲戚个个亲厚，无论谁何时去，都在我们家落脚。即使隔壁叔家儿子结婚，提前一天所有的亲戚回来，照个面后，也都齐齐聚在了我们家，主事的叔家电磁炉小锅做饭就够，反倒是我们家生起了三芯大火，支起来了大锅，做几十人的饭菜……</p> <p class="ql-block"> 你在厨房里，刚做好了饭菜，喊着让我们先给爷爷端饭。我记忆中，爷爷一直生活在我们家，每一顿饭，第一碗总是爷爷的，若饭菜有鸡蛋或肉，您总是先把最有营养的给爷爷一部分，然后是小侄子小侄女，再下来是爸爸、我们，若不是我们硬夹给您，您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尤其是7年前，89岁的爷爷身体不适在洛阳三院、洛阳四院住院一个多月，医生无药可用让回去说，老爷子年纪大了，想吃什么就让吃点什么吧！就这样，爷爷吸着氧气，又被接回到咱家里。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妈！您和爸创造了奇迹，相当有段时间，您的节奏都是:做饭，给爷爷端饭，照顾吃饭，去爷爷屋收碗，回厨房洗碗，给爷爷熬中药、送中药、收药碗，烧茶送水，若哪一餐饭或药爷爷不舒服不想吃，您还要再重复端送去、取回来……每天夜间2点（冬季也是），还要给爷爷加一餐——热牛奶和煮鸡蛋，经过你们的精心照顾，爷爷居然一天天康复，能起床了，能走路了，后来居然还能走路到社区（3里外）转转。要知道，伺候爷爷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啊，仅爷爷无药可医从医院回到家，就是六七年啊！直到您操劳过度，突然离开人世，96岁的爷爷还在屋里，等着您给他做饭送饭啊！</p> <p class="ql-block"> 妈，前几天您还跟我说，您已经2年没去过县了，2年都没去看我舅舅了！妈啊，县城有房，自家有车，2年了，连县城都没去过，我唯一的舅舅（住县）卧病在床，您一直牵挂他，隔三差五打电话问，让我们去看、捎东捎西。但是，近几年爸爸忙，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您根本就没出过家门啊！别说去县，就是到镇上理发店去剪个头发，您都没去过啊！每次该剪头发，您都是趁我回去，让我学着随便给您剪一剪。虽然到镇上只有10分钟的车程，但几年了，您也没时间专门去过啊！</p> <p class="ql-block"> 妈，收拾您的物品，看到了您的各种规格的“好媳妇”奖牌。爷爷子女5个，其他的各家都出去发展了，除了哥嫂（英年早逝的大伯家）在县，方便时会接爷爷去小住，数十年如一日都是您和爸在家伺候爷爷，但您始终没有怨言，有人替您抱不平，您还说，尽心吧，老人总得有人伺候。您对老人的孝敬，多年来被方圆左近的人们所称颂，被村、镇授予“好媳妇”荣誉称号！家里被您带出来了好家风，弟媳妇也深受您影响，通情达理，孝老敬亲。亲戚邻居都说，前有车，后有辙，房檐滴水照旧窝，儿女和媳妇也跟您一样恁孝顺，您的福气在后头。可谁知道，您一辈子照顾一家老小，一天福都没有享，一天福都没享啊！那么突然，您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 妈，就在您离开我们的前一天，您还淘了200多斤麦子，要磨面为过年做准备。</p><p class="ql-block"> 在您离开我们的当天上午，您还在山坡上走了几里路找来做扫把的材质，做了一个长把刷子，您说卧病在床爷爷的便盆刷不干净，用这个刷。</p><p class="ql-block"> 您离开的当天下午，我去学校看侄子侄女时您介绍他们爱吃什么，还给家人蒸了一笼全家人爱吃的扁跺……</p><p class="ql-block"> 妈，您是家里的天啊！您总是铁人一样，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牵挂不完的人……您的坚强、您的无所不能，也让我们忽视了对您的关心！哪能想到，仅66岁，您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啊！回过头找找手机中仅存的您的照片，满头的华发，苍老疲惫的容颜……妈啊！我们后悔啊！我们怎么平常就那么没留心哪！</p> <p class="ql-block"> 妈！您走了，留下我们，看着家里您亲手磨的整桶的红薯淀粉，各个油壶里盛着的各种豆子，存的百十斤菜籽油（您种的油菜榨的），玉米架上的玉米，几麻袋的花生……每看到一样，谁都是泪光潋滟，泣不成声……</p><p class="ql-block"> 妈，您累了，歇歇吧……</p><p class="ql-block"> 可是，妈！我们想您！！想您啊，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