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陪您慢慢变老（2022.01.30）

怡然自得

元月二十三日，我亲爱的老爸，是您的阳历生日。因为阳历生日那天，是周末且天气不好，所以提前给您过生日了。很希望能够像以往那样，在宁波过生日，那就带着您去状元楼吃个饭，然后我们一起再去和义大道上的哈根达斯店，为您点上一个冰淇淋火锅和一份心花怒放的冰淇淋。然而，从去年开始，由于身体健康原因，您不愿再外出了，作为家女的我，只能设法为您送上您喜欢的蛋糕，我们围坐在家中的方桌边，为各自冲上一杯咖啡，咖啡加蛋糕，简单的生日礼物，也是您喜欢的。在此，我只想深情地想您说一声：老爸，生日快乐！简短的语句，却表达了我内心对您真诚的祝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屈指算来，十年前当母亲离我们而去时，我才感到自己真正长大了，懂得去分担家庭的重任，懂得更加主动地去关心我的家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好想回到十年前，我想我也一定会比现在做的更好。

2012年的夏天，为了让我们可以散散心，姐姐和姐夫邀请我和您一起去美国度假。很幸运，我第一次顺利地就拿到了签字，和您一起坐飞机，前往彼岸，开始我们的美国之行。

好怀念过往的那些日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白天，姐姐、姐夫去公司上班，您和我一起出门散步，在家门口随意走走。姐姐家的边上就是市政府、警察局和图书馆，是社会文化中心，走在外面感觉特别安全。每天散步都会迎面走来素不相识的美国人，彼此都会很礼貌地互道hello。然后，回到家，稍作休息，您又会跟着屏幕练拳击，那时候的您根本看不出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每天在楼上loft房间里，您我会各自坐在按摩椅上享受按摩，聊聊天，看看PAD。

休息天，如果不出行，我们会在家附近的公园走路，那里空气清晰，湖里有野鸭还有乌龟。周末的公园，都是来锻炼身体的人，彼此走过，都会友好地打个招呼。给我感受最深的就是东西方文化的不同。美国的家长教育自己的孩子要懂得礼让，而不像国内的家长，多数是鼓动小孩不遵守秩序，往前冲。

第一次踏上美国的领土，休息天，姐姐和姐夫会开车带我们到处走走。我们去了美国的一些名牌大学，如南加大、加州理工，也去了好莱坞、去了星光大道、比华利山庄等；外孙女在旧金山工作，所以我们特地开车去旧金山，顺便沿途到一路玩过去。也去了圣地亚哥的海洋世界等。姐姐还为我们报名参加了当地的华人旅行社组织的环球影院的一日游。

正是我第一次赴美，所以姐姐和姐夫尽可能地带我们去多一些的地方。家附近一个很有特色的水晶教堂，还有拉斯维加斯等。有些地方现在回忆起来都已叫不出地名了。

2013年，我提前五年退休了，回归家里和您相伴，成为了一个自由人。那一年，我陪您去了湖北，回到原来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在武汉，见到了您大学同学刘伯伯和他的一家人；我的学长，您过去同事的儿子特地开车，带我们到东湖宾馆，看到了过去中央领导人曾经居住的地方，喜欢东湖宾馆的环境。在枝江，昔日单位的相关领导，盛情接待了我们，专人陪着还去了美丽的清江画廊和三峡大坝，见到过去的老同事。

那一年，姐姐姐夫和平时一样一年一次回国探亲，我们在上海相聚。

2014年，我们再次去美国度假，那时的您虽然已患病，只是以为是一般的皮肤病，所以也没有很重视。我们每天早上吃好早饭后出门，每天走一个新区域，算作散步，也锻炼了身体吧。这一次的赴美，我们主要去了美国的几个国家公园；去了大熊湖，您还在湖上享受着独自驾驶快艇的快乐。也享受了一次国外坐邮轮的经历，从洛杉矶上船，到墨西哥游玩。

2015年初，春节后，我带您到宁波六院看病，做了病理，确诊是帕哲病后，我们便回到了上海生活，开始了求医之路。这其中得到了朋友和家人的帮助，最终选择进行中医的治疗。那时候的您，每天清晨自己坐车到虹口公园、和平公园、闸北公园和大宁公园锻炼。如果不主动诉说，没有人知道您是一个癌症患者。好的心态决定了一切，虽然独自一人照顾您有点辛苦，有点累，但是我还是能够坚持下来，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您。在上海生活的那么多年来，我很感谢有位好大姐在帮助着我们，每周都烧了好吃的菜肴送到家中。真的特别幸运，感恩遇见。

回到了上海，和家人们聚会变的容易了，您可以和您的兄弟、妹妹相见和交流了。

每次带你看完病，我们便会坐167路到淮海路，那是我们觅食的主要马路。环贸、枣子树以及Bread etc、东泰祥、皮爷咖啡等都是我们常去吃饭的地方。有时也会趁机给您拍些照片留影。

那年夏天，带您回厂里体检，朋友在九龙湖请客，您便开始跟随我参加我们的活动。那一次，汤团居然和您友好相处了。

这年，是上海南洋中学的145周年庆。家族中您还有两个叔叔都是该校毕业的。每年南洋中学的校庆，小堂妹会开车把您们三位长者送到学校门口，然后您们各自寻找自己的班级，参加校庆的的活动。

2016年，您的病情通过几次光动力的治疗，从外表看感觉效果还是有的，只是治疗时的疼痛让人几乎难以忍受。您也决定完全放弃光动力的治疗，依靠祖国的传统医学中医来进行治疗。那时的您，病况还可以，有时我会带着您吃遍以前有名气的点心店或饭店里的小吃或菜肴。只是可惜，留下的记录不是很多。

这一年。姐姐和姐夫带着您和他们的同学夫妇及同学的父亲一起去了乌镇，住宿一晚后回到上海的时候，顺便去了松江的广富林。那一次，听您讲起来，感觉您是很开心的。一年一次和姐姐、姐夫相见，您知道见面的机会很难得。

2017年，您想到了远在天津的叔叔，趁着我们在上海生活，您电话邀请叔叔回到家乡，家人可以见上一面。这一面，或许也是您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毕竟您们大家都已年时已高。堂姐陪着叔叔回来了，和我们住在一起，每一天的晚上。您们兄弟间有聊不完的话，我和堂姐之间也有说不完的话。每一次看到您们兄弟之间坐在一起聊天的那种感觉特别好。

姐姐特地组织了一次建德行，为的是看望在那里的大姑姑一家。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天津叔叔和堂姐在上海，再则，大姑姑刚好搬进新的房子。这次的建德行，老司机小堂妹开车载着我们，顺利到达建德，平安回到上海。

年过七十的大姑姑，日常保养的很好，是他们家中最受宠的女人。

当年的十一月份，我们如往常一样回到宁波，享受冬季家里暖气的温暖。好朋友先生邀请我们去余姚的四明湖看水杉，并且在四明湖的开元酒店请我们吃了丰盛的午餐。

2018年，您细微的变化我都会特别留意，我感觉到你人开始有点瘦了。我特别珍惜每次和您一起外出吃饭、逛街的机会，总想为您拍些照片，给今后的自己留下点回忆。这一年您的生日，除了在家给您过以外，特地预定了新天地的蔡嘉法式甜品店的中午午餐，那里的环境和服务都很好，蛋糕和拿破仑口味都不错，我们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壶红茶，味道好极了，特地请服务员给我们拍了个合影。嵩山路上的枣子树，几乎是我们每次看完中医后必去午餐的地方，那里环境好，服务也好；最主要是那里是素斋，菜肴美味且养生。

2019年，感觉您更加瘦了点，但是精神还是很好的。当年的生日，我是在宁波和您一起度过的。阴历生日当天，为您订了一个欧文的玫瑰花瓣蛋糕；阳历生日当天，老规矩，带着您来到宁波状元楼，吃的是套餐；然后带您到和义大道上的哈根达斯冰淇淋专卖店，为您点了一个冰激凌火锅和一份心花怒放。我知道您爱冰激凌胜过一顿午餐。因为是工作日的中午，所以店里就我们两位客人。很好的环境，我们坐在那里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喝着咖啡，品尝着美味的冰激凌火锅，最重要的是可以和您在一起度过这美好时光。

那时的您虽然走路不如以前那么轻松，但还是在坚持着，只是走的稍微慢些。那一年，我带您去了二大会址，这是您想去看看的地方，我带着您，顺路去延中绿地走走，最后去东泰祥吃经典生煎和鲜肉小馄饨。

那年，你的学生们在康健茶室搞了最后的一次聚会。处于安全考虑，我一定坚持要把你送到那里，顺便也见了母亲以前兰州研究院的同事汤嬢嬢。

在朋友圈看到伯伯和伯母去了静安雕塑公园，感觉还不错。趁着陪您看完中医后，坐车到了静安雕塑公园。

可以说只要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东西，我都会带着您去品尝，前提是那是个交通便利的地方。当年，K11和新天地广场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您喜欢PS CAFE里的那个经典色拉，还有法式闪电泡芙店里的脏脏咖啡和闪电泡芙。思南路上那家台湾设计师开的咖啡也是您喜欢去的，有时到瑞金路理完发，您会提出到这家咖啡店喝点咖啡，点个Brunch。您还问我怎么会找到这家小店的，我告诉是朋友推荐的，有次我们去那喝点，事先告诉了朋友，她还特地倒店里来看您，我是她家的客人，她家的衣服品牌适合我且我也喜欢。

在您给我拍的那些照片中，我尤其喜欢下面的几张，可惜您现在不太可能再随我一起外出吃喝玩乐了，这都将成为我的记忆。

同年的十月三十一日，朋友组织去桐庐的芦茨湾，要我带上您一起外出散散心。特别感谢好朋友夫妇，每次总是想着我们，同行的哥哥姐姐们都特别照顾您，老城大哥给我们父女拍的照片特别好。

2020年，您不再愿意到状元楼和哈根达斯过生日了，所以是我独自一人去宁波预定好蛋糕，拿回家和您一起度过的。这一年，朋友介绍我一家店，用料很好，就是路比较远。为了您能吃上美味的蛋糕，路远不算啥，找朋友帮忙开车去那里拿回的蛋糕。可惜当时的照片没有保留。

因为武汉突然爆发新冠疫情，所以我们没有按照平时那样过完春节就回到上海。那一年的冬天，人们都宅家，口罩成了紧俏商品。为了做好个人防护，尽量避免到公共场所。到了春天，春暖花开之时，我们又跟随朋友们一起到了象山的半边山度假酒店。朋友告诉我，在宁波附近找好的酒店，带上您一起外出散散心。因为您的随和和健谈，所以我的朋友们也都愿意和您一起相处，外出游玩之时，总会照顾好您，尤其是老城大哥，为了让我可以尽心地游玩，总是陪伴着您，一路照顾着您。且为我们父女拍下了一组对我而言很有意义的照片。

去年的生日，因为您行走不便，我只能为您预定了欧文的一个玫瑰花瓣蛋糕。生日当天，拿回来和您一起咖啡加蛋糕，您我都喜欢。

看着您的病痛，我感到自己很无助。由于主治的医生调往皮肤病医院去当院长了，感觉他在岳阳医院的看病更敷衍了。在我针灸医生的推荐和介绍下，我更换了您看病的主治医生。初次找徐文彬医生看病，给我们的印象特别好，徐医生是个很和气的医生，看病非常仔细，且跟病人之间有沟通交流，您也很喜欢徐医生，医生给病人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重要的。有时我也觉得我们就如朋友所言，好人有好报。

随着病情的慢慢加重，病痛开始折磨着您，所以您不愿像过去那样跟随我外出逛吃逛吃的。一般除了看病、针灸或理发，您就不愿外出了。这一年，嵩山路淮海路上的枣子树也因市政动迁关闭了，每次看完中医，我们只能转到枣子树南京西路店去吃饭。枣子树是我们俩心仪的一家餐厅之一，合理搭配，健康饮食，环境和服务都是很不错的，一份套餐可以吃到不同品味的菜，还有水果，特别适合人少的人就餐，可以省去点餐的烦恼。

2020年去过象山半边山酒店后，大家对那里的影响不错，觉得下次还是可以再去的地方。所以在2020年的双十一，大家各自下单预定了两天的居住。想着到时去酒店放松心情，休闲游。趁着我们回上海以前，我们在四月份再次去了象山半边山酒店，这一次，您已不太能多步行了，我们驱车到达酒店，老城大哥就在前台为您借了轮椅，方便外出时推着您。很感谢几位大哥热情、周到地照顾您，我可以放心地和朋友一起去游玩和拍照，尤其是老城大哥，总是细致地照顾着您，在他为我们拍照的时候，蔡总又充当了保护神，在一旁陪您聊天。

好珍惜和您想相处的日子，感觉好朋友也在帮着我，尽量找宁波周边住宿条件不好好的地方，这样让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外边散散心。

七月份带您回来体检之际，嫂子预定了云素民宿，我带着您跟随我们日常出游的朋友们一起去云素度假。一个挺不错的民宿，景色就在民宿里面，还可以欣赏那里的陶艺，一举多得。

您的满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好感谢朋友们的陪伴，让您能够跟随大家一起出行，感受我们年轻人的快乐。

在云素吃饭的时候，嫂子又推荐了象山的开元观堂，于是我们又都积极响应，回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在八月底就驱车去了象山的开元观堂。一个建筑风格颇中式的酒店，在酒店的外面还有一个健身公园。那次的天气特别的好，蓝天白云，实在是太美了。

今天是您的阴历生日，正逢这次我们几家的年夜饭提前吃。老城大哥考虑您行走不便，提议今年的年夜饭在我们家里吃，朋友们燒好了带来。于是我们三家七个人在我们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清茶大姐特地去了法国人开的面包房预定了一个蛋糕，准备给您补过一个生日。吃年夜饭之际，我宣布今天正是您的阴历生日。正是巧合，特别有意义，有那么多人一起为您过生日。今天的晚上，我发现您特别的开心，坐了近五个小时，居然精神很好，跟朋友母亲侃侃而谈。丰盛的菜肴还有美味的蛋糕，我们大家为您祝福，㊗️您生日快乐！老城大哥还提议为您点上一支蜡烛，要您许愿和吹蜡烛。遗憾忘记拍视频记录下来了。

看着您幸福许愿的样子，我同样为您感到开心，好想您每天可以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正如您大学同学女儿所言，希望我们的父辈可以安度晚年，活过一百岁。

洋洋洒洒地记录了近十年您的生活，对您的情感难以用文字描述，您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是一位让人钦佩的老人，我为有一位这样好父亲感到高兴、欣慰和自豪，我愿尽自己的所有，很好地照顾您的生活，陪着您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