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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莲外史刘毅

　　

刘毅按：日前翻看电脑存稿，发现有谊兄郑天生集评拙著《妙莲居吟稿》四篇，读来颇有感触。斯人已逝，记忆永存。今予发出，公之同好，亦为纪念。

郑天生（1941—2006），江山人1960年江山中学毕业，1966年清华大学毕业，法国访问学者。计算机专家，曾获全国科学大会奖，享受国务院津贴，曾任电子部爱华公司总工程师。业余爱好古典诗词，有诗集《雁鸣轩诗词》行世。

鼠标移处神驰梦——四读刘毅《妙莲居吟稿》

江山郑天生

诚如《吟稿》扉页作者简介所言：（刘毅）“中年染翰诗词，诗风多现实，少风月，用字浅白，造句平易，稍长律绝小令。”通读《吟稿》，长篇大作的确罕见，百字以上诗词艺术作品，除《水调歌头•和郑天生兄》《水调歌头•寄情香港回归》《金缕曲•悼邓公》《满江红•抗战纪念》此类长调词作之外，惟有两首歌赋体长诗可称颇富新意，值得品评回味。一首曰《钱说》，共计170字，属仿古五言杂诗之列。押古入声韵，且一韵到底，实属难得。诗中首先肯定了商品经济社会金钱存在的“济世”价值，“钱能通神”，也即通常所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随即话锋一转，历数当今社会“钱能通鬼”的种种表现：“买官修暗道，权钱换忙碌。贪官频下马，牢友多眼熟。”（权钱交易，买官卖官），“结发嫌珠黄，娇娘藏金屋。”（腐化堕落包二奶），“甜言骗童叟……劫财又杀戮。”（坑曚拐骗，弄虚造假，劫财害命），最后奉劝世人不可迷恋金钱此类身外之物，应知足常乐。据笔者所知：妙莲外史者，本职工作之余，“笼鹅换字毫方润”的诗人可谓妻贤子孝，“陋室常赊笔墨酬”，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滋润的；在中秋桥畔营造的独立院落“妙莲居”又称“鹿轩”，虽说算不上富丽堂皇的豪宅，但格调之高雅在周边诸多私家住宅中可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文明雅园。由此可见“钱说”，并非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变态心理作祟，这首仿古五言长诗，既是诗人对拜金主义的无情鞭鞑与批判，也是洁身自好淡泊明志，“且放胸怀吟暮慵”的自我表白。吾邑一位已故西泠印社资深社员汪新士老先生常说起“世事能成俱由癖，人非有格不安贫。”事实证明：一个人若想在文史研究与书画艺术上有所成就，没有这种耐得住寂寞的精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另一首长诗曰《五古•失骨重圆歌》，共计335字，可归入仿古杂言长诗之列，是迄今为止诗人最长的一首诗章。根据我邑去年发生的一段可歌可泣的真人真事谱写而成。诗曰青年周生，于月黑雨急之夜，驱驰摩托，不幸颠覆三米深沟，车毁腿折，呻吟中幸得好心人相助，夤夜急送市桃源医院抢救，院长徐金洪接骨时发现一截胫骨不知所踪，怀疑游离尘埃，设若断茬无法合拢，周生终生致残无疑，两民警急他人之所急，重返事故现场，摸爬滚打，终于从犄角旮旯找到飞骨，徐院长神施妙术，“接骨犹接木”，使“飞骨复原位”，小护士精心护理，留医月余，残肢得以康复，拜谢还家。“失骨重圆歌”满腔热情地讴歌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妙手回春的高尚医德及高超医术，人民警察为人民，警民骨肉情深的精神风貌。我们看《孔雀东南飞》《长恨歌》《琵琶行》等长篇叙事诗，它们对事件的叙述，对题材的取舍，情节的转换，都是精当而自然。《长恨歌》之写杨妃之承欢，写战乱之迭起，写杨妃之垂死，写明皇之追思，写道士之求索，清楚明白，而又写得流丽圆润。本诗乃效仿古贤笔法，起、承、转、结，层次分明，它从事件缘起“月黑雁飞高，思绪随风飘。驱驰为生计，摩托夤夜飙。”，到天雨路滑飞车急转弯不幸跌落三米深沟，“惊悚小腿折，求助惟呻吟。长者备案榻，送我桃源阁。”再写到了桃源医院后，白衣战士救死扶伤过程中为缺损一截断骨而发愁的情景，“院长徐金洪，呵问又亲躬。调兵复遣将，和蔼如父兄。……断茬不合龙，长短见异同。量之米突尺，一截去无踪。”，进而写到两位民警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摸黑重返事故现场，凭一支手电筒千方百计找回飞骨，最后写到断骨接活后周生及其家属的无限感激之真情，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情景交融，依次娓娓道来，使吟哦者如身临其境，耳闻目睹，感同身受，唏噓不已，击节长叹，真无愧为可歌可泣的新时代颂歌。记得毛主席曾经说过：人是需要有点精神的。诗人刘毅《钱说》《失骨重圆歌》这两篇五古佳构，不仅表达出诗人不为这种身外之物羁绊，达观知足的荡荡君子胸襟，娓娓道出了现实社会中在金钱面前的人生百态，而且是对时下物欲横流、拜金主义的严厉批判，更是对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强烈呼唤！

附诗两首五古　

五古.钱说

二OO二年九月

铜钿内方正，律己宜约束。

银元面宽圆，济世助耕读。

知钱论宏道，劳君明此曲。

有钱若无惮，害人何怵目。

结髪嫌珠黄，娇娘藏金屋。

买官修暗道，权钱换忙碌。

贪官频下马，牢友多眼熟。

悔过已太晚，阿堵作鸩毒。

无钱不守志，昧心求福禄。

或窃囊中银，或盗廪中粟。

甜言骗童叟，黑心诈孤独。

更有江洋盗，劫财又杀戮。

终至陷囹圄，身首无归属。

奉劝世上人，金钱身外物。

君子坦荡荡，岂为钱所惑。

穷则善其身，达则利家国。

知钱噫吁戏，长乐在知足。

五古　失骨重圆歌

二OO五年九月　　

桃源医院，我市骨科之翘楚也。青年周生，夜驰摩托，不幸颠覆深坑，车毁腿折，一截胫骨游离尘埃。两交警漏夜寻觅，找回飞骨。桃源医生失骨再植，妙手回春，感而有此作。

月黑雁飞高，思绪随风飘。

驱驰为生计，摩托夤夜飙。

忽而雨声急，雨粒点点泣。

嘎然一拐弯，凉气从头吸。

沟壑三米深，跌落自在身。

惊悚小腿折，求助惟呻吟。

长者备案榻，送我桃源阁。

桃源妙手多，专治黄金骨。

院长徐金洪，呵问又亲躬。

调兵复遣将，和蔼如父兄。

清创备手术，伤口何怵目。

皮肉两无存，胫骨折突兀。

断茬不合龙，长短见异同。

量之米突尺，一截去无踪。

医生告焦灼，断骨已飞落。

纵然骨生就，跛行无解脱。

小伙既闻言，黯黯泪潸然。

我今年方少，日后天步艰。

交警床边立，心情油然急。

漏夜驱现场，手电觅踪迹。

滚打加摸爬，平地到旮旯。

天道终有助，失骨喜还家。

徐亮把刀捉，接骨犹接木。

飞骨复原位，自有看家术。

护士小精灵，护理多柔情。

嘘寒问暖意，小伙心放晴。

住院一月足，残肢渐康复。

拄杖下床笫，妻孥接归屋。

一声谢交警，情系骨肉鱼水亲。

一声谢桃源，失骨重圆再造恩。

君不见，

天下亲情唯父母，人间恩义重山阿。

周生际遇厄中幸，月白风清一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