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研究

谨以此文表达对父亲的深切怀念！ 今天是2022年农历的大年三十，是父亲离开我们两周年的日子。回想和父亲在一起的岁月，每当春节临近父亲都会让我们打扫卫生、挂彩灯、贴对联，大家忙的不亦乐乎，其乐融融，全家充满了喜庆欢快的气氛！如今每逢春节临近心里总感觉少了一些欢快，多了一份沉重，多了一份回忆与思念！父亲的影集里保存这样一组黑白照片，（下图） 这组黑白照片拍摄于上个世纪80年代 。它记录了当时父亲进行中原神话调查的情景。中原神话调查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历时近20年。这是历尽艰辛的20年，也是最具意义的20年。父亲在《情系中原神话》的文章中这样写道：从1982至2000年近20年的时间里，我曾率领大小不同类型的“中原神话调查组”先后多达10多次到全省神话蕴藏的重点地区的23个县、市进行了科学考察:北上太行、王屋，南下桐柏、伏牛;西登秦岭夸父之山，东去商丘火星之台;访羲陵于淮阳之丘，谒娲皇于西华之都;考新郑其茨黄帝之墟，察新密云岩之宫;奔孟津、洛内观“龙马负图”之迹，追大禹导洪流之功于嵩岳之麓……足迹遍中原。跋山涉水，踏雪履冰;所到之处，如同走进中原神话的宝库。惊喜之情，难以言表。 父亲在其日记中对这次历经近20年的调查有许多记述，其中有些是通过诗词，或是通过散文的形式记录了中原神话调查的经历及心灵感悟。以下是父亲1984年12月11日-12日日记，在今天这一特殊的日子里，回顾父亲的这段经历，以表达对父亲的怀念之情！1984年12月11日-12日是父亲和程健君赴华山的考察的日子，这次考察给父亲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并在日记中详细记述了考察的过程。 1984年12月11日-12日日记全文过毛女洞，在路旁休憩时喝红豆粥一碗，这里原为秦始皇死时，令工人殉葬，其中一名仅十四岁的宫女“玉姜” 逃至华山，隐居此洞，饥食柏叶，渴饮清泉，体生绿毛，见者称毛女仙姑。这个传说是对秦始皇暴君的控诉和反抗，也是一曲凄惨的哀歌……经云门、青柯坪，抬头仰见华山西峰直插入云天，如刀削、剑劈，崚嶒万仞，令人惊叹不已。在抵“回心石”时，南望险峰直立;游人至此，往往心中回旋、迟疑不决，欲退不舍，欲进畏难。那就要看谁是强者，谁是弱者。如果决心前进，就可观赏太华真容，领略祖国山川美秀、雄雅的奇特风光。这是强者。但也有畏难而退，那就要首先在考验意志和体力上，打了败仗。这同生活、教学、科研中的道理是一样的。许多游华山的人到青柯坪一看高山入云，便望而生畏，拔马而回，“回心石”反映了这种思想和内心活动，十分生动。但也有这样一则传说叙述，贺道士带徒弟修炼，徒弟不耐烦，把他推下崖去，但他未死，并教育弟子做事要踏实、勤恳;弟子每忆此事，便内心不安，终于幡然悔悟。这个传说称同一石为“回心石”。 “千尺嶂”是华山的咽喉之地，形势极险要，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它从悬崖上蜿蜒而下，一边是铁镇链条，一边是陡峭悬石，峡谷深壑，行走十分困难，只有靠紧悬壁、攀锁拾级缓步而上，稍一不慎便可能翻滚下来;此时已是隆冬之际，雪没山道，困难更大。但我们最终还是爬上了太华雄关“千尺幢……下午3时许，我们到达北峰，这时山上天气放晴，斜阳在云雾中明灭可见:山中幻境奇妙变化，令人目不暇接、惊叹不已;南望北峰的华山松，苍劲挺立于奇峰之上，倍感其傲骨，令人感奋;远望华山“天外二峰”高与天齐，雄险奇秀，多姿多彩，真如仙子呈露娇颜美容，奇瑰莫测。建军利用这难得的二十分钟的珍贵时间。把山中景物的风云变幻，一一摄入了镜头。这是此次登山取得的又一重大成果。时间不到半小时，乌云重新汇合，山峰也把其仙资、美态藏匿了起来，真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不抓紧登山，这一切最美好的照相时刻，将无法捕捉。这是一个十分有利的采风和摄影的最佳时间。可谓转瞬即逝。遗憾一生。这不是金钱所能购来的采风享受! 下午4时30分，走下北峰，继续向上走，经过“阎王砭”(或仙人贬)到达华山的第一险处苍龙岭。苍龙岭处于北峰至华山“天外三峰”之间，气势如急湍瀑布奔泻而下，两边皆万丈峭壁，下为无底深谷，远望如苍龙腾飞欲上之势。站在北峰去西莲花峰的崖间仰视，令人心惊胆寒，望而生畏。此次登华山正值雪天，更显出高寒奇险。上山的游人寥寥无几，心中便有点犹豫，欲转身下去，心不舍。回想古今多少人登上这条苍龙岭!这正是考验勇力和意志的时刻!当看到了游人们从上面下来，我们勇气顿增。本着“脚踏实地，步步留神”，“大胆无畏”的精神，谨慎地一步一步，拉住铁链，屏神疑目，经半小时的攀登，终于把这条举世闻名的华山险途踩在脚下，抛于身后。回头向岭下一望，像一条玉练从空飘下深谷之中，不仅令人毛骨悚然。难怪韩愈要在这里写“遗书”丢下山去了。征服了苍龙岭，越过金镇关，天已昏暗下来，在雪天深入梯道经过一阵攀登，来到中峰玉女峰(“吹萧引凤”处)，因一天之中，没吃多少东西，腹空力乏抬步困难，行速大减，下午6时，才登上东峰朝阳峰旅社，浑身象瘫了一样，草草吃了一锁昂贵的晚餐，倒头便睡。深夜起床，饱览雪中华山，群峰如雪涛浪涌，加上月色如昼，更加奇伟壮观，为千载难遇的胜景。 12月12日早上，与健君登上朝阳峰望日台，此时东方一片金色朝霞，照耀得群山争辉。南望雄伟、挺拔的秦岭和远近的无数群山俊峰，如万涛奔涌，金光闪闪，加上雪后银装素裹，更加娇艳秀丽、雄险。赵匡胤下棋输了此山。而我们所在的华山是天外三峰一一莲花峰、落雁峰、朝阳峰和玉女峰，又如遗世而独立的青莲，出于群峰之上，更显出她的壮观、奇美。环视周围，南峰、西峰就在身边，如同之深神仙世界。古人所谓“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境界，大概就是如此罢!上午8:30左右，开始下山，穿峡谷，爬雪径，绕巉岩，迈上西峰莲花峰脊背，登上华山气象站、守身崖，来到沉香劈山救母处，传说:当年沉香为救善良、追求爱情自由的母亲三圣母，向吕洞宾学艺，得到劈山斧，大战舅舅二郎神杨戬，劈开巨石，救出母亲。这神话何等悲壮、优美，它反映了人民的意志。如今这个传说早已敷衍成戏曲，家喻户晓。在这个高可齐天的莲花峰上，沉香的巨斧尚在，上书:天赐宝斧，七尺有五，赐予沉香，劈山救母。寒光闪闪，浑然天成;劈开的巨石中还有三圣母的体形印记。虽属于神话的幻想,却颇有艺术魅力。10时左右，循旧路径镇岳宫，步下苍龙岭，已不似昨日惊心不已的心境。下山路上小心翼翼，履冰雪，踏险磴，挽铁链，看山景幻变。经五个小时的行走，下午3时46分，回到玉泉院。此时，重雾浓云已把华山遮掩得密密层层。黄昏时，雨雪交加。两天华山之游，胜利结束。这是我们“中原神话调查组”采风以来的一次高潮性的活动。他将在我们采风的历史上，记下难忘的一页。 李东慧在《耕耘民俗脊地探索神话人生一专访河南大学民间文学研究家张振犁》一文中这样描述：1984年，他与我校的程健君教授登华山调查“沉香救母”的神话，途经回心石、苍龙岭，道路艰险，吃尽苦头;他们在随身携带的食品吃完后，饥饿无力，却仍然咬牙坚持，最后终于完成任务。这样的经历在张老的人生履历中还有不胜枚举，正是在如此浩瀚的的艰辛中，中原神话才得以传播开来，并走向世界。谈到这些，张老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欣慰与自豪。 中原神话调查是父亲人生中一段艰辛的探索之路，父亲在其日记中经常有感而发，用诗作的形式记述调查中的经历及心灵感悟。以下是摘自父亲日记中的几首诗作： 《访太昊陵》秋雨迷蒙谒昊陵，殿宇翚飞阶苔青。古柏苍郁虬入云，暮色蓍园散幽馨。千古羲皇华夏宗，创世维艰天地功。冢墓雄峙德可比，缅怀远祖大业兴。1983年11月8日游太昊陵雨中归来《访画卦台》城湖蒲白微波兴，画卦台畔觅旧踪。乾坤初造斯文祖，同尊著龟第一功。(白龟池即画卦台址)1983年11月10日游览八卦台归来《游云岩宫》夕照云霞映青松，深峡古舟荡水声。殿堂高昂山崖险，轩古讲武论治平。《登大鸿山》煦日高悬万里空，攀崖履险踏群峰。三公业绩山可比，轩辕游兴倍有情!注:黄帝三公即:风后、力牧、大鸿。大隗山有风后岭、大鸿山、县东南有力牧台;大鸿山上有花园坡、梳妆台、避暑洞、相传为黄帝种花、避暑，与妻子梳洗处。《访修德观》依山面洧松柏青，观宇凌空气势雄。轩帝欲求治平策，修德观前问广成。《话密岵山》:久闻昆仑密岵山，轩辕丹术益延年。息兵无为岂治国？荒古传闻今茫然。 《探淮源》才下夸父山，又来探淮源。神禹到洪流，蛟龙镇玉渊。沐浴栉风苦，意在万民安。勋业何辉煌，佼然有前贤。 《咏女故事家曹衍玉》桐柏山下淮水流，人民口碑星月稠。月河金桥出才人，腹藏古话称绝俦。上说三皇开天地，下讲孟姜哭城隅。盘古牛女问佛祖，人言鸟语发思幽。传承先辈惊人艺，滋育儿孙谋虑周。故事潮起用武日，劳民艺业传千秋! 《蜗皇宫行》为探蜗皇事，驱车上太行。中皇壁天立，圣宫何辉煌。阁詹流异彩，群峰环碧苍。索吊楼欲飞，人祖自安详。凤翼补天日，神火照洪荒。抟土子孙衍，墟里霭清漳。蜗母圣诞期，朝宗来四方。香火燎云雾，鞭炮鸣青岗。碑碣廊庙满，泽被万世芳。伟哉创世功，日月同辉光。1993年4月11日凌晨于涉县蜗皇宫客寓。 亲爱的父亲！你还好么？在你离开我们两周年的日子里，回顾这段非凡的人生经历，重现我们在一起的岁岁月月，以此表达我们对你的思念之情！亲爱的父亲，我们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