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川小文：我的上坟笑料

枕石观云

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二，据说日子好，人们纷纷上坪去烧纸祭祖，我也不能免俗。对于上坟，人们是很隆重的，要带上印了大面值的烧纸、长纸钱、白面馒头、泼汤（薄面条）、油饼、松蓬等，有钱的人家还要准备酒和肉。

我向来是绵羊伙里的居吕（山羊）——与众不同。我们这里祭祖的程序是摆祭品—烧纸—坟头压纸—叩头—分食祭品—结束。因为家穷没钱买祭品，我上坟时间也比别人慢两拍（早了没烧纸）。一般去时空奓白手，什么也不拿，上去大坪后随便捡几张别人坟上被风刮散的烧纸压到自己父母的坟头上，然后磕两个响头便算完事。

因为上坟活动一年只进行一次，内心又不重视，有一次还把坟上错了，捡的黄纸压到了别人家坟头上。第二天学生学民来看我，说今天上坟时看见只有老师家的坟头无人祭奠压纸，甚是凄凉，便帮忙压了几张。听他说完，慧琴便怀疑我根本就没去坟上，我百口莫辩。辩解了半天，学民明白了，他说，哦，温老师你搞错了，你压了纸的那是三队里XX家的坟，是在你家坟地的上一个坎子上。

后来条件稍微好了些，慧琴也准备一些简单的祭品让我带去上坟，走到她看不见时，我就悄悄把白色烧纸取出一大半藏在怀里，留着回来订成本子写日记用，她一直没发现。有一次被她发现挨批时，我辩解道，这么白的纸烧掉多可惜，还不如把娃娃们写过的作业本拿上几个烧给，反正变成灰谁也不知道，白纸还能省下来写字……结果又被慧琴批评了一通。三个儿女在一旁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说：阿大，你把别人家的压坟纸拿过来压自家坟头，就好比地下的爷爷奶奶用的是偷来的钱；你若把写过的本本儿烧给，那就是用假币欺骗地下的爷爷奶奶。总之，爷爷奶奶地下有灵，肯定会说你是个不孝之子……

我是个纯粹的唯物论者，后来有幸遇到的岳父母及妻子也是无神论者，所以我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因为我始终认为“人死如灯灭”，上坟，仅仅表示这坟头还有后人而已，贡献祭品，也只是便宜了那些飞鸟老鼠，变成灰土的先人知道什么呢？

再说上坟烧纸不但污染环境，还有点燃山火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