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四月天

我的母亲

文/四月天

我的母亲赵银兰，1946年12月14日出生于宜川县景阳村农民家庭。姐妹二人，排行老二。小学文化，务农。生四男：永平、永宏、保平、小红，一女：保珍（5岁病逝）。认一干女儿：二娜。

母亲命苦，历经磨难。母亲三岁，外婆去世。母亲常说：“没妈的孩子恓惶，胆小，理短，弄什么都放不开。”母亲二十岁和父亲结婚，父亲入赘赵家，当了上门女婿。爷爷和父亲性格不合，母亲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患搐麻病多年。好在儿女乖巧听话，学习好，母亲病情好转，日渐康复。女儿五岁生日，突然头痛，患急性脑膜炎，抢救无效，离开人世。为此，母亲好多年都没缓过劲来。八十年代，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几个儿子在外读书，地里农活全压在父母身上。父亲性急，脾气暴，干活狠，瘦弱的母亲耕地、拿肥、收割、扬场样样都干。拉骡子，骡子受惊，母亲从地畔摔下，肋骨骨折。地里收玉米，母亲绊倒，胳膊骨折。正当我们大学毕业、工作稳定、大都成家之时。六十三岁的父亲因病去世。从此母亲孤独一人，守护着诺大的院子，支撑着赵家的门户，挂念着儿孙的幸福！

母亲刚强，好胜不屈。母亲虽然不拘言笑，但是性格倔犟，从不服输。母亲上学时聪明，勤奋，好学，门门功课是优，只因家贫，考上“完小”，也没能到城里上成学。在生产队劳动时，母亲手快、利索、能干，摘棉花、摘豆子、割麦、农田基建等样样在前。土地承包以后，母亲和能干的父亲一起干活，再苦再累，再争再吵，从没有闹情绪中断农活。不过，若是真有人激怒了母亲，母亲一定会奋力抗争，绝不示弱。一位亲戚求父亲帮忙借钱，钱借给以后，迟迟不能按时还上。这位亲戚还谎称还给了母亲。母亲气不过，在城里大街上碰见这位亲戚后，当面质问，引来多人围观。七十年代，农村极左运动严重。有段时间，村里不让猪狗乱跑，一旦发现，不是没收，就是致残，甚至致死。母亲回家后，发现猪不见啦，跑到大队部一问，才知被队干部统一关到猪圈里。等了大半天，也没人处理，气急之下，母亲自己打开圈门，把猪赶了回来。

母亲心细，做事讲究。小时候，开学发到新书，母亲会用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给我们包书皮，还工工整整写上书名、年级和姓名。我们上小学时，母亲经常会给我批改家庭作业。母亲打的✓好，整整齐齐，从不潦草。我喜欢养兔子，母亲不仅不反对，而且还帮我建兔窝，喂草料。我想学习用麦秆编草帽，母亲很有耐心，手把手从头教起。别人家过年墙上要贴年画，我们家过年母亲还让贴我画的素描风景和红楼梦人物水彩画。上初二时，我被评为省级三好学生，到西安参加表彰大会。为了安全，母亲把给我的零花钱缝在我棉袄里边。结果，我嫌麻烦，一分钱也没花，原封不动交给了母亲。母亲纺线、织布、缝衣、纳鞋样样在行。就连蒸馍、擀面、腌菜，喂鸡、喂狗、喂猪等日常家务，母亲似乎都比别人做的精细，有模有样，有滋有味，常常受到邻里夸赞。

母亲善良，尊老爱幼。母亲喜欢小孩，年轻时，经常帮村里我二妈家带孩子。带了老大，带老二；带了老二，带老三。城里我姑想让母亲去青海帮忙带孩子。据说，时间长了还能找份不错的工作。母亲胆小，没敢去。母亲还到县城，到杭州，到深圳帮儿子儿媳照看她的孙子孙女。七十年代，村里北京知青当中有位女赤脚医生叫刘青青，经常给我们看病，热情大方，随叫随到。母亲经常念叨：刘青青可是个好人，你们长大了，要向人家学习。我们老二和老三同一年考上大学，家里困难，大队长吴成祥帮忙到信用社办理贷款。母亲教育儿子不能忘恩，过年回来要常去看望。母亲是爷爷既当爹又当娘一手拉扯大的，不管爷爷多有个性，母亲和言想待，悉心照顾，从不让爷爷生气，使爷爷度过了幸福的晚年。西坪塬我老姑爱到我们家，一来能住好些天，晚上和母亲拉家常能熬到半夜。我们做梦都是他们谈论的家长里短。隔壁有一位老奶奶，一辈子命苦，生了好几个孩子，都早早夭折。最后收养了一个儿子，日子过的很紧。母亲常去照看老奶奶，做的包子和饺子等，时常送些品尝。

母亲今年七十六岁，身体还好，几个儿女和孙子孙女所在的城市深圳、北京、西安、咸阳、延安等地也都去过，就是呆不长。如今，只想呆在老家，种菜养花、喂鸡喂鸭，串串门子、晒晒太阳，打打扑克、拉拉家常，幸福生活、安度晚年。我会像母亲照看爷爷一样，常在身边，用心照看，让母亲健康，平安，快乐，长寿！

2022年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