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年猪

邵向东

在陕南，每到冬腊月间，老乡们都会把饲养一年的肥猪杀了过年，趁着天气寒冷熏腊肉，同时也为过年做食物准备。

陈泽美是个闲不住的女人，老公和孩子都在外省打工，去年一年独自在家种了四亩多地，养了五张蚕，还喂了四条肥猪。

一大早起床烧开水，年猪烫毛必须水宽。

陕南农家都会在火塘上挂满猪肉，用小火烟熏制作出来的腊肉不仅味道独特，还可以长期储存。

儿子是年初结的婚，婚房就在西屋，陈泽美怕孩子们不习惯，同时也为了孙女将来上学考虑，又在县城里给孩子买了套商品房。

儿媳妇儿是儿子在深圳打工的工友，是个广西姑娘，正在向娘家播报家里杀年猪的“盛况”。

小孙女也十个月了，长得乖巧伶俐。

杀猪匠还没到，儿子和儿媳坐在火膛旁边玩手机。

肉吊子用棕树叶穿起，结实绿色。

猪圈宽敞明亮，陈泽美养的很精心。

猪圈在伙房边上，陈泽美天天冲洗，看得出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家庭。

农家杀年猪是大事，亲友会过来帮手，陈泽美带着孙女坐在灶台烧了两大锅开水。

杀猪匠穿好行头，几十年了，每年冬腊月就是最忙活的时候。

四个人齐上手，费了一把力气才控住猪猪的反抗。

看着大人们扯猪猪，小孙女吓哭了。

外面的响动很大，陈泽美在门后伸头看了一眼，养了一年，心里还是不落忍。

陈泽美心情复杂，转身离去。

开水早已烧好，丈夫和儿子都是好劳力。

烫猪是个技术活儿，水的温度都在杀猪匠的手上。

抽空闲，陈泽美抓紧时间收拾锅碗瓢盆。

小孙女远远坐在一旁，看着大人忙碌，既好奇又茫然。

守在角落的，还有家里的网红猫（这只猫猫的抖音曾为我赚了一千五百万的浏览喔😀）

大黄也站在一旁，馋呀，哈哈。

丈夫是个能干人，闲时外出打工，农忙总会抽空回来帮手。

外面收拾的差不多了，陈泽美等在一旁取今天刨汤的主材。

传统刨汤的主食材一定是项圈肉，一来第一刀下去取的方便，给厨房留更多的时间，二来项圈肉肥瘦骨头都有，可烹制不同的花样。

上架子是个力气活，丈夫和儿子协力举起。

肥肉放在锅里煮的半熟，即可去腥也便于爆炒。

血豆腐是石泉汉阴一带的特产，新鲜的猪血趁着热劲合上豆腐、肉末、及五香粉、花椒面，捏揉成团，在灶火上烟熏烘干，这样的血豆腐切开油润红亮，口味甚佳。

院里种的蔬菜新鲜可口，陈泽美说平时一个人在家吃不过来。

陈泽美在灶房忙活着，也不忘给猫猫分享一些地道美味。

吃饱喝足的猫猫卧在火膛边打盹儿。

陕南安康的农家的媳妇个个都是烧菜的好手，白案红案手脚麻利。

一会儿功夫灶台上七荤八素的摆满各种菜肴。

刚好表嫂路过，被陈泽美夫妻连拉带拽拖进家门吃刨汤。

不大一会儿，四荤四素一锅骨头汤就端上了桌。

吃刨汤是陕南民俗，每到这个时候主家都会把左邻右舍请来一起分享美食，这既是对大家平日里的帮助以示感谢，也是加深情感的方式。

小孙子已经开始吃饭菜了，看得出她对奶奶的手艺很满意，我想：乡愁的滋味也许就是在这一餐餐味道和浓浓的人情中融进了血脉。

儿子匆匆吃完接过孩子，陈泽美才上桌动筷子，陕南农家的主妇贤惠能干，受人尊重。

窗外飘起了小雪，室内红红的火苗映着围坐火塘的人们，年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