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散文)

真水无香

<p class="ql-block">  一年一年过得真快,转眼又快要过年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过年,最开心的要算我们小孩子。喝完腊八粥后,就渐进年味儿了。男孩们只要兜里揣着两、三块钱,就会成群结伴地步行去那时我们所在的山河供销社,买鞭炮、转碟、地崩、二踢脚(双响)、穿天猴及各式各样的筒花。记得有一次,我买完这些小年货准备回家,正好赶上生产队的大马车也要往回返,于是搭脚上车,马车跑得很快,坐在马车上的爽劲儿,是今天坐惯汽车的人无法感受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家后,我们把挂鞭一个一个地拆开,一个一个地燃放,这样,一挂鞭炮就能多玩好几天了。偶有不响的,我们就把它从中间掰开,用火柴或燃香把里面的内药点燃,这种玩法叫呲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女孩子是不喜欢玩这些的。踢囗袋、翻绳、欻嘎拉哈是她们的强项。她们去街里,也只买些红头绳、花绫子、烟粉、花格衣服等实用的东西。</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零嘴,远没有现在小孩吃的种类多。常见的无外乎糖块、瓜子、花生。如果不怕凉硬,家家都有冻秋梨和冻好的粘豆包(黄面团子)可以啃个够。最有乐趣的是吃冰糖葫芦。小学同学张维群家,是从四川落户到八面石三队的农户,其父母朴实、勤劳。那时她家就卖用大红枣串成的冰糖葫芦了,记得是两、三毛钱一串。于是小伙伴们常比谁撇得远,撇得最近者买单。那火红的冰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在空中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又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于是大家不管谁胜谁负,蜂拥而上,从雪里抢着吃上一口,满口冰脆香甜。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冰糖葫芦是那么的好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天刚黑下来,我们就在户外耍灯笼四处游玩。那时的灯笼是用废旧玻璃罐头瓶子做的:内底里横撑一个小秸杆,秸杆中间扎上一个小铁钉,尖儿朝上,便于插上蜡烛。瓶口用炮线(煤矿井下放炮所用的引线)缠好并留出两个线头,再系上竹棍或苕条棍,这样,小灯笼便做成了。说来我要比其他伙伴幸运得多,在长春工作的我大哥,每年春节放假回来,总要给我买上一个用彩纸叠成的灯笼,我提着这精致的花灯,每每会向同伴们炫耀一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二开始,各大队就会扭秧歌,来单位或个人家拜年,秧歌一进院,燃放鞭炮迎接是必不少的。空中的鞭炮还在响,我们一群淘小子早就抢捡落地的尚未响的哑炮了。有时燃烧未尽的炮纸落在棉帽棉衣上,竟烧出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回家后少不了又会挨父母一顿骂,但我们还是乐在其中。初六那天,各大队及兄弟公社的秧歌队都会来公社大院里进行会演比赛,观众人山人海,非常热闹。记得有一年初六,为了赶看会演比赛,邻居家的李继荣大哥用自行车轮换着驮我和其弟(也是我的发小、同学)李继奎从四队水库那条乡道去的公社院里,看到了整场的精彩演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等我们各自成家后,过年的意义就在于我们四小家陪同父母一起过春节。即使是家住在延吉市的三哥,每到春节临近,都会不远千里,赶回来和父母团聚,从没间断过。吃完老爸老妈张罗的丰盛晚宴后,于是哥嫂们和面的和面,剁馅的剁馅,一边包饺子,一边看央视春晚。那时的春晚内容很精彩,不像现在的歌伴舞、小品、魔术老三样。没等新年的钟声敲响,一家子十六、七口人,早已在辞旧迎新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里,煮熟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尽享着一大家子喜庆、快乐、热闹的氛围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热闹场面一直持续到父亲去世。父亲去世后,母亲先后在二哥家和三哥家居住。其间,也有大哥大嫂及二哥二嫂张罗全家人在一起吃过几回年夜饭。后来,二哥因病故去,至那以后,就基本上各自小家过年了。起初,每逢过年,我还买几挂鞭炮在三十晚上及初一早上燃放。后来,儿子也不愿燃放,我更是懒得燃放,于是索性连鞭炮、烟花都不买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搬到延吉后,只和母亲在三哥家过了一个团圆年。不久,母亲就因肺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每逢周六或周日,都要叫我们过去吃饭(或摆一桌像样的饭菜,或一起吃顿饺子)的三哥、三嫂,每到三十吃晚饭,更是叫我们去他家吃,似乎要找回当年的一大家子在一起过年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融于餐桌上的、盈于满屋的那份浓浓的亲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