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荐赏】（十二）虎年想到的布老虎

王佩翔 （谢绝赠花及礼品）

《虎年想到的布老虎》 /王佩翔

逢年画生肖 已经风行多年。今至“牛尾～虎头”之际 又有许多画家大展才情操笔画虎，给将至的新年带来虎虎生气和凛凛威风。古颂有“寅阶日月跃东山”之辞，意在盼求新的一年举步生风，宏图大展。于民是大地皆春享安顺，于国乃雄风大振更富强。总之虎年的到来是祥瑞吉兆。所以，老虎自古就被国人列入吉祥之物。它的形象也广泛地出现在石雕、泥塑、布艺、编织以至剪纸等各种造型艺术之中。在传统的中国绘画里更是不可或缺的热门题材，而且历代都有专门画虎的高手留名于民间，标榜于画史。

自然界里的老虎又有其悍猛凶残的野性一面，亦能给人以“谈虎色变”的恐怖之感，和“虎狼当道”的惧世之谈。所以，入画之虎不宜过于写真画实。试想：大年除夕，一家人鲜衣美食，谈笑风生，合家欢乐之时，厅堂壁上却悬挂一狰狞猛虎，当时会是何种气氛？若是窗前案头置一大头圆眼萌态可鞠的布老虎又该是何等的和谐温馨呢。

提到布老虎，我想到了多年前恩师阮克敏先生的一篇短文，怹老把布老虎的相关琐事说得由来到去（趣），小舍不妨转来供诸君雅赏。（请欣赏下文）

《久违了的布老虎》 /阮克敏

书橱里的几只布老虎，跟了我几十年，一次次搬家都没舍得扔掉，如今虽说它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亮丽，然而每当我把目光投向它们时，仍然能感受到它们的光彩。

布老虎是最普及、最大众化，也是最富于典型性的民间玩具。它植根于民俗文化丰厚的土壤，是端午文化的一个亮点。农历五月时值多雨之季，毒虫活跃、瘟疫滋蔓。古人把五月称之为“毒月”、“凶月”。因此丰富多彩的端午文化的关键词，缅怀忠烈之外就是：健康、卫生、祈福。届时人们会在门户上挂几株艾草。房前屋后，犄角旮旯洒上些雄黄酒，用以驱虫杀菌，一家老少一围一坐吃上顿团圆饭，喝上点雄黄酒，温馨惬意其乐融融。妇女们则要大显身手一展才艺，为孩子们缝制各色的虎鞋、虎帽，缝制供孩子们玩耍的布老虎。祈求“虎神”的庇佑 祛邪避恶，让孩子们虎虎实实健康成长。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知识不断更新，“神力”说越发显得黯淡苍白，然而人们还是把这种充满人情味的习俗，作为一种文化保留了下来，用以装点我们的生活。

端午节缝制布老虎的习俗流传甚广，由于材料与缝制工艺的特点与局限，布老虎的造型多为一个“团块”状。民间艺人们运以巧思，对头部做了强化夸张。大头小身不仅使其形象更加鲜明突出，同时也构成了形体上的高低起伏，于单纯中求得了丰富。缝上去的耳朵与尾巴作为细节，更是将造型点缀的生动活泼。一如泥玩具的“三分塑七分画”，构成布老虎艺术魅力及鲜明个性特色的，则在于形体上的勾画、点染、贴绣等纹饰的处理。不同的地域乃至不同的个人，各出心裁尽显才智，或精致、粗犷，或简朴、华丽。让你一眼望去尽可数说这是河北、山东的，那是陕西、北京的，异彩纷呈 美不胜收。

“谈虎色变”，说到老虎人们自然联想到虎的威猛。人们祈求虎的庇护，所借助的也是其威猛。有趣的是我们的民间艺人在布老虎的造型上却远离这些。他们把布老虎塑造成一个憨厚、健康、天真、稚气的虎崽。从而使它获取着与孩子们的亲和力，俨然是他们中的一员，是他们最忠实的玩伴。要借助虎的神威神力，又不能让孩子们经受一丝们惊恐，其殷殷爱意让人倍觉温暖。也许你会发问，这样的虎足以避邪吗？那些民间艺人们会告诉你：虎崽也是虎啊，虎父焉有犬子！

一块巴掌大的黄布，一团棉絮，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通过民间艺人们巧妙的加工，“点石成金”使它获得了艺术生命，带给我们以过目不忘的魅力。比起布老虎生成的年代，今天我们物质材料之丰富，加工手段之先进，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商店里的玩具琳琅满目，机械的、电子的、遥控的……让人目不暇接。然而浏览再三也难找到布老虎的那种亲切与温暖。

作于 2010.2.

恩师阮克敏先生即兴作画

阮先生的虎年贺岁画

阮先生的老师 肖朗先生的虎年贺岁画

小舍的虎年贺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