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日奇怪得很：可能是暗示自己静心已有些年份，突然睁眼，发现自己的所谓出世可能是失败的，它与现世之间其实只隔了一袭小钩轻帘，经不住凌风轻缦，世事如未展的简子一般列队待解。小眠初醒再无意，寒袭青衣解阑珊。</p> <p class="ql-block"> 其一：给父亲的遗像除尘时，不仅想到了生身父母，还想到视我如己出，极大丰富了我人生体验的另外两对父母。有的，因为不懂事，蒙了辜负意，有的，因为人情，被淹没无痕。重点解无痕这对～～22年前，奚妈每天在昆一中的收发室抽着烟等他的闹包儿子放学，那日，我去查收我的稿费汇款单，都已记不清细节了，奚妈将我这个“农民儿子”捡回家去和她的儿子涛涛做伴了。从此，在工人新村税局住宅楼里的某个阳台上，无端地多了一张床，一个本不属于那里的孩子。奚妈给我看她腿上狱中生活留下的印迹，说她上海的家事，说她在海峡对岸的父亲，说她和黄伯为事世所迫只能老来得子……她特别爱哭，哭时又总是说：“涛涛是睡在你黄伯胸口上长大的……”每每这时，我总会忍不住看一眼黄伯，而每次，他都如塑像一般坐在固定角落处的固定椅子里一言不发，清瘦而帅得不行的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地方做固定的事。他从不提过去。他对过去的态度如他对我——满心怜爱，却从不表达，仿佛害怕受伤。奚妈总爱略带上海语调说：“你黄伯可是中国第一代注册会计师呢”。黄伯对我说过最完整的一句话是在高考报志愿时，他说：“男孩子应该学一门技术的。”……！……奚妈！黄伯！我在为生身父亲遗像除尘时也想起了您们，对不起，那时偷偷教我抽希尔顿香烟的涛涛与我已经失联多年……</p> <p class="ql-block">其二：做事的时候，见微信提示：刘师，你忙么？我匆匆回了一句：“请假回老家接我娘。”直到6点多钟才有空回问对方，对方答：“求渡，已自渡。”还好！还好！已自渡！我回了一句：将此刻视为至暗，下一刻便是星辰升起之时，前提是我们要勇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三：马不停蹄，我带着娘去儿童医院看了一眼病理性黄疸中的重孙女，我的侄孙女。孩子爸爸已经给孩子落了户口，名字是我取的：鹤影。孩子妈妈说：这个名字战胜了所有他们想过的名字，并且再次问我起名的灵感。我答： 诗经《小雅•鹤鸣》中将此瑞鸟喻为归隐的贤士，还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喜其意境，又不喜其出世的明释，于是将归隐的鹤鸣改为出世的鹤影，愿其鹤鸣于九皋，影现于苍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四：新疆那厮，总是没意识到我们之间有两小时时差，半夜三更惊扰南蛮子。他运气好，遇我失眠。我好意回一句：如果我是一只飞鸟，所有我遇见过的人，都是我展翼下的风，你们貌似无影无踪，我却牢牢记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