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五十年前的一段回京过年的往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2年的2月,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要来华访问。春节将至,国家要求各地的北京知青留在当地过个“革命化的”春节,不允许回京过年。这条规定当然也包括我们这些已经选调进入工厂的知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刚刚从插队的内蒙古开鲁县农村迈进工厂的大门,有多少话要跟家里说呀!但学徒工当年是没有探亲假的,加上上面的规定,所以,要想回家过年,只能凭运气硬闯一下了!春节前夕,胡森从开鲁县的集体户来通辽市与我会合,我带上心爱的小提琴,我们走上了回京之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晚,通辽火车站候车室冷冷清清,根本不卖去北京的火车票,所以没有几名知青。我们守着行李,在寻找着时机。夜幕降临,塞北的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偶尔一两声凄厉的火车笛声,催得我们心紧。旅客列车早已开走,余下的货车在喘着气,不知何时开动,但看方向是朝南方向开的。问了站台上的列车员,说是可能待会儿会出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机会来了,我和胡森趁着夜幕,悄悄走到列车的尾巴,进入了守车车厢。守车十分简陋,就是一节铁皮车厢,里面在两边用铁条焊着两张供运转车长使用的铁椅子,再就是在车中间安着一个铁炉子供车长冬天取暖。我们缩在角落里又紧张又兴奋,等待着开车的时刻。这时运转车长晃着信号灯走来,车终于开了,车长也潇洒的跳了上来,他诧异的看了看我们,得知我们的身份后没有说话。我们为这次冒险一阵狂喜,幻想着明天一早醒来就会到北京了,慢慢的我们睡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咣”的一声,货车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停了下来。我们揉揉眼,想看看到哪里了。外面一片漆黑,车长说:“快下车吧,到地方了,我们不走了!”我们只好怏怏的下车,不舍的回头望着那列货车,向这个小站的站台走去。还没到那儿,就又听见“咣”的一声,货车开动了!被耍戏了的我们只好自认倒霉,再寻他途。看看站名——甘旗卡!妈呀,才走了小小的一站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以后的故事就是不断地换乘慢车,往北京方向走。从甘旗卡到大虎山,从大虎山到锦州,再从锦州到北京。在回北京的路上,我们遇到一位总参的军官,他是来东北看插队儿子的。所以遇到我们倍感亲切,一路上听说北京站已经防备森严,对外地回京的知青,一经查出,立即劝返。为了防止千辛万苦回到北京站再被轰回来,这位“高参”给我们支了一个高招:在丰台车站下车,然后沿铁道往回走,直到走出站台范围,再翻墙出来!哈,又是很刺激的行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就是这样历险回到了北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回到北京后,我与胡森背着冰鞋在景山公园的留影。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又到春节,谨以此文纪念我的青葱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间三张照片为网上下载)</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