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赶 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叶斌</p><p class="ql-block"> 倘若把阿斌三年下乡比喻是一次进京赶考的话，那么2021年10月国庆期间三天经历就是他的一份赶考成绩单。</p><p class="ql-block"> 国庆节普天同庆，生仙里喜气洋洋。</p><p class="ql-block"> 清洁干净的桐庐合村街上张灯结彩，座落在街头的合村村文化礼堂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里将要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礼堂正门前摆放着彩色的充气拱门，上方醒目地写着“恭贺新郎鲁豪、新娘王洪新婚誌禧”的字样，给节日的合村增添了几分喜庆。</p><p class="ql-block"> 举办婚礼的主人公--永红木业的创始人鲁永红，这些天，他为小儿子鲁豪的婚宴忙得不可开交。他虽忙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满面笑容。他不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勤劳致富，而且为人和气、热情大方。三天来的中晚餐，每餐都要摆七、八十桌，把整个大礼堂挤得是满满当当、水泄不通。乡亲们有无贺礼都能举家入席，整个合村呈现了一派祥和、热闹和欢乐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鲁永红不仅心地善良，更可贵的是他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热情地邀请了远在杭城的阿斌，并用小车接送，安顿好吃住，始终称阿斌为“叶老师”。此次婚礼上他以高规格礼遇，将阿斌以新郎娘舅身份安排入座礼堂主席台。所有这些得到了乡亲们的一致称赞，令阿斌无比感动、感慨万千。他由衷地祝愿鲁永红-永红木业永红，祝愿他姐姐鲁永香-永香土菜馆永香，同时祝愿麻根英-平逸农家乐激流勇进，祝愿时常接待阿斌等知青们的；郑秋凤-碧水湾农家乐碧水云天。他们的声声“叶老师”，使阿斌感到既亲切又惭愧，惭愧的是当时自己只有半桶水能给予人多少呢？！一声“叶老师”仿佛又把他带回到了那个难忘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流年岁月]</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七年，阿斌第一次参加高考。在那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阿斌连知识也相当匮乏。提前上学、五年制小学和未上完课程的两年高中，使他深感困惑而力不从心。同学不是同龄人，则同龄人不为同学，常有些失落感。为了应付高考他到处查找资料，日夜复习，准备临时抱佛脚一搏。高考那些天他虽收肠刮肚、绞尽脑汁，无奈实在拿不出“货”来，奇迹也并未出现。“弱小的身躯被大块头们无情地挤下了独木桥”，名落孙山。记得那年高考作文命题；《路》，阿斌的路未走好。此后为了生计，疲于奔命，他再也无缘高校。但终于有一天他跨进了北大的校门，那是若干年后带着外孙去游览未名湖而已。</p><p class="ql-block"> 虽然阿斌没考上大学，可大队还是时刻关心他、信任他。时常让他在村民家墙上画些宣传画，并让他在大队小学任代课老师。</p><p class="ql-block"> 学校座落在现通往生仙里景区、“雅鲁激情”漂流和桐庐国际滑雪场的雷龙山。雷龙山不高，形状酷似牛背。学校就建在山脊上，由西往东依次排着一至五年级校室，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土木结构的教室四面透着风，学生们每天需爬坡上学，冬天为了取暖则要吃力地提着火炉凳子来上课。阿斌代课每月工资人民币十五元，但代课老师要将钱交生产队记工分，才能年底分红分稻谷等农作物，他每月要交十二元，按当时每0.50元记10分，每月可得240工分。每月相当于一个正劳力出满勤的收入了。他担任二年级班主任兼五年级数学任课老师。梅花奖得主陈晓红就读于二年级该班，鲁永红就读五年级。至今令阿斌感到欣慰的是；他所带的学生中不乏有大学生，企业主，某市局长助理和公务员等等，他并没有误人子弟。</p><p class="ql-block"> 阿斌下乡三年，他和乡亲们同生活共劳动，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提起阿斌乡亲们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他！都给他的赶考打满一百分。</p><p class="ql-block"> 在此次重回第二故乡的婚礼主宴上，阿斌接受着新郎新娘的敬酒，同时他也祝福他们新婚快乐！乡亲们都过来和他举杯畅饮。他喝得满脸通红，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看着未曾尝过的大盘牛头，他感慨到；现在的物质真丰富，菜肴真丰盛呀！…… 突然，他鼻子不禁一酸；四十五年前的那一幕顷刻浮现在他的眼前 ……</p><p class="ql-block"> 七八年学校暑期前，阿斌已知将要顶母亲职回城了，生产队有一颗枯萎的桕子树，以人民币十五元卖给阿斌做家具。于是生产队派了两位正劳力帮他去砍伐、运输。两位大哥都姓何，他俩从天刚蒙蒙亮就把树砍倒了，然后锯成段用独轮车将段木运送到木材加工厂， 歇工已是正当午了。两人干得是满头大汗、饥肠辘辘，中饭阿斌请客那是必须的了。按那时的条件也只能吃碗面，合村周边又没什么饭店，只有唯一一家面馆。于是三人来到现大礼堂址以前的面馆里，阿斌说；“两位大哥先坐下，我去叫面来”。肉丝面0.22元一碗，阿斌对营业员说：“来三碗肉丝面”，“好嘞！”。阿斌摸了半响只从衣袋里摸出两角钱，刚付了买树的钱他没留意。“哎呀！钱不够”，“等会……”，营业员一脸茫然。“不好意思，你俩坐一会我回去拿钱”，阿斌转身对他们说。</p><p class="ql-block"> 他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到了三百米开外的家，翻遍所有的口袋没找到一分钱，他心急火燎地赶到房东大伯家，铁将军关门，或许出工没回来。阿斌灵机一动去房东邻居柯大妈家吧，当他一进柯大妈家稻场，傻眼了，只见她赤裸着上身在翻晒着稻谷。那年头许多农村中年妇女可没那么多讲究，怎样凉快怎样来，或许是山里人更贴近于大自然？！他刚喊：“大妈……大……”，然后扭头就跑，柯大妈还不停地喊：“阿斌，什么事？什么事啊！”，阿斌一口气跑回了自己家，再继续翻箱倒柜地找钱，但还是一无所获。此时，门外有人喊：“便好不咯，当锅博！”，当地方言；“不好了，打架了！”，只见一女生说：“叶老师，你班里谁和谁打架了，打得可厉害了”。阿斌一听就往那小山坡上冲，到了学校处理完两学生打架的事。他才想起两位大哥还在面馆里等着他呢。他向另外老师借了五元钱便急急忙忙地赶往面馆。</p><p class="ql-block"> 此前，两位何大哥早已望眼欲穿，他们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看着一个个走出门的人，均抹着嘴、贴着牙，一副酒足饭饱模样。他俩失魂落魄地说：“咱俩还是回家去吃吧”。当阿斌赶到面馆时黄花菜都凉了，已不见了他俩的踪影，人去楼空。事后每每回想起他都会深感愧疚，对不起两位大哥。后来何铁民大哥做了他房东大伯的亲家，每当聊起此事他都会一笑而过。可惜何玉贵大哥早已仙逝，“如果在天有灵；您能听到的话，阿斌说一声对不住你了”，他哽咽道。</p><p class="ql-block"> 知青的路，</p><p class="ql-block"> 我们曾一起走过，</p><p class="ql-block"> 未来的我们还要牵着彼此的手，</p><p class="ql-block"> 淋浴那阳光，</p><p class="ql-block"> 聆听那从田野飞来的，</p><p class="ql-block"> 那首熟悉的歌……</p><p class="ql-block"> 援引知青网的一段诗作为阿斌的附加题，希望他做好附加题，弥补他已失去的分，把赶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p><p class="ql-block"> 2022 1 29</p> <p class="ql-block">合村村文化礼堂</p> <p class="ql-block">笔者和鲁永红</p> <p class="ql-block">墙画</p> <p class="ql-block">宴席场景</p> <p class="ql-block">合村走出去的人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