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光

乐章

　　这么多年过去了，常常怀念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光！

二十岁那年，刚刚从农村小学打磨了两年，到了乡中学，也是满心欢喜吧！新环境新开始，那时学校教师宿舍很紧张，并不像现在这样，成家的人有房有车，都是住单位的房子，以校为家，有自行车的多，摩托车都稀罕，一般工薪阶层都买不起！乡里还没有装闭路。县城才有。学校只有结婚的人单独分一间房，单身青年男女两人甚至三人一间。我们仨新来的未婚女教师就这样分到教学楼北边筒子楼教室作为宿舍！

我和邱在一个办公室，都是初一班主任，她高个，面孔白皙，眉目温柔传神。声音清脆，话少思路清晰！因为是校友，之前认识，所以一见如故。晚上回到宿舍铺床，才见到同室的华华，她那时脸还带着婴儿肥，眼睛黑亮，见人眼里有笑意，笑起来右边脸有酒窝，朴实甜美，说话又细又慢又轻，活脱脱一个稚气的小姑娘！她俩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我们同处一室，没有违和感！相互帮忙铺床，清理屋子，一起到楼下水池洗漱，搞到半夜才睡，刚到新环境，又睡不着，就东聊一句，西聊一句，到凌晨一两点才沉沉睡去。

自此，我们三人除上课那会，其他时间，形影不离，一起上街买菜，一块做饭，邱洗菜，我炒菜，华华洗碗。一起做一件事，欢声笑语不断，我们一起散步，一起去楼下洗碗，提水，我说话经常没个正行，一说她们就笑，整栋楼就我们仨，从来没有觉得冷清！空气里弥漫着青春的味道！就是上课那个学生搞点闹剧都讲的津津有味。没事的时候邱演赵本山的小品，把嘴一抹，嘴唇一咬下巴一缩一缩的，眉飞色舞，华华眼睛睁得圆圆的，随着剧情那表情一起一伏。我讲故事，摇头晃脑，煞有介事，讲得她俩笑的直不起腰！华华说她唱歌，她唱《捉泥鳅》，本来她就像个小孩子，声音也像，脸红彤彤的，都当老师了还这样，我们都笑岔了气。她追着打我们，挠痒痒。没有电视看，没有手机扣。晚上在楼道里躲猫猫，住室下跳棋，冬天坐被窝里打纸牌。夏天放学去河边玩水，捡鹅卵石。

冬去春来，一晃几载，我们都二十几岁，乡镇府和学校里的光棍多，女老师少，关键是那时候有工作的女青年少。我们仨一直都被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因为我们仨有约定，谁先谈恋爱谁是小狗，华华先提出来的，觉得目前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们都拉了钩。所以一到天黑我们就关门，男士免进，有事办公室说，私下不谈，所以几年我们仨这堡垒都没有攻破。直到2003年，学校分来了几年青的男教师，还没来得时候，就听说名字叫什么玲，什么丽的，学校单身狗一阵狂欢，这回可算分来两个女的，期待会见。可会上校长让两个新教师打招呼，结果是两个小伙子，叫朱利、马雁林。单身狗们瞬间拉下脸。这一年学校要用筒子楼教室，把我们仨分成两两女教师合住，华华分走了，我们这个堡垒不攻自破，就是那个叫马雁林的帅气小伙，要跟她俩做饭吃，他能做一手好饭菜，还会唱歌，唱那伍佰的《挪威的森林》，就跟原唱一样，吃着吃着，唱着唱着，他们彼此看对眼了，我就把她当初说得话不断重复抑揄她，说得她红着脸说：“求求你，老大，别说了，别说了，我钻地缝得了！”我就不再说了。

后来，我们慢慢学会了娱乐，周末打一块两块的麻将，我们一般就这四人打。我们仨个和一个输赢无所谓以娱乐为主的小梅，别人给华华点炮她不好意思赢，或者正犹豫着下家起牌了，过了，一般她赢就是自摸，连摸三回，她的脸就通红，我一看她又摸了，觉得没劲，就嘟囔两句，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她像做错了事对不起大家似的，说这盘不算，都不用给了。有时真算了，一般她输的时候多，好像只有她输点钱最合适，即使偶尔赢了，她就请我们吃饭或是买东西吃，她觉得只有这样最无愧于心！在麻将桌上，一牵扯到钱，我有些“专横跋扈”，只能赢，不能输多了，多了脸色不好，她们仨就让着我，手气不好，就说不打了，不打了，我那时穷，常为家人借钱，相比较而言，华华最为“阔绰”，自己工资自己花，我弟弟上大学找她借过几千块钱，好几年才还她。二十几年前，也不是小钱。那时我脾气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说话如沐春风，不好的时候冷言冷语，她们都宅心仁厚，不跟我多计较！

华华和她男友分分合合，有情人终成眷属，护她周全，岁月静好。邱现在也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夫唱妇随，相夫教子，日子安稳。只是我游荡多年，终也搭了末班车，过着世俗生活。我们忙着拖儿带女。在各自的围城里，交集自然也少了。当我们经历的越多时，就越沉默，朋友越少，这样的感觉就越深。回过头来，满目琳琅，却唯独缺那份肝胆相照的诚恳。偶尔闲下来，回想起那些时光，笑笑，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