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虚无缥缈间”

静之

　　近年来，自驾游山西多次，总有看不够，还要来的意愿。因为那里的历史遗迹太多，文化底蕴深厚，每个市县、村镇都有它说不完，且深可玩味的故事。连老街庙宇和残垣断壁都充满着人文浓度。山西境内，民俗宾馆干净利落，吃住的性价比合适，著名景区服务有序，小众景点装点的整洁到位，门票收费基本规范。再加上山西人的实在，让游人在山西的吃喝玩乐住行，多彩多样，有滋有味。

　　2021年春去大同，再看了看云冈石窟，专程去了一趟得胜古堡。

　　一、建于北魏的云冈石窟，气势恢宏自不用说。“昙曜五窟”等巨大雕像，高鼻梁，大眼睛，有着印度、波斯等相貌特征。那些石柱，罗马式风格也十分突出。

　　魏晋南北朝，佛教已经有了传人，佛教文化的生态在河西走廊已经形成。北魏孝文帝崇尚汉文化，一步一步地将“北方蛮族”进行“汉化”，与此同时开始崇尚佛教。北魏首都从大同迁都洛阳之前，统治者从远方的西域凉州，抢来一个伟大的雕刻家昙曜，以及佛儒学者、高憎、著名工匠等精英3万余人，并由军队押送。这支庞大的队伍，奉命硬是将印度的佛雕艺术落户到了大同云冈。这样的宗教精英大迁徙，是北魏王朝入主中原，开始文化多样性融合的一个重要标志。

　　石刻群正门，云冈显要处，矗立着当代著名雕塑家吴为山的雕塑作品《昙曜》。我是完全不懂雕塑艺术，但站在这尊雕像前，仙风道骨的超然风度，与各形石刻同化共生，这聚合后的气场，很感染人。正是昙曜等人的大手笔，把西方佛教文化、河西走廊游牧文化和中原大地农耕文化真实地连在了一起。

　　第13窟壁画有支乐队的人物造型，其中琵琶演奏者，与敦煌反弹琵琶的姿势一样，琵琶“小头”向下，“大头”向上，而现在的演奏者怀抱琵琶却与之相反，也不知演进至今的过程是怎样的？

　　就石窟建造的艺术而言，甚为壮观和绚丽。从历史长河来看，石窟深刻地体现了鲜卑族的领袖们敢于汲取世界文化优秀之处，将北方雄风、中原文化与中西方文化来了一次大融合，以石窟的形式，在云冈以至于后来的洛阳龙门等处留下了深深的历史痕迹。学者们认为，这一时期的文化融合，为大唐盛世的到来奠定了基础。

　　游览石窟的路线从东到西，走到西边坡上，见一方石碑，上面写着“中国从此迈向大唐”。看完石窟，此句可作为一言以蔽之的结束语。

　　二、长城脚下得胜古堡，大同以北45公里处。

　　得胜堡一带，历史上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交锋搏击的前沿，也是山西远行者开展商业贸易的大通道。如今，山西与内蒙交界处，道路蜿蜒于黄土山丘脊上。不宽的马路，大型运输半挂车以及各式车辆，一辆接着一辆跑。与当地人交流了解到，历史上，祖辈们多以做“边境”贸易运输谋生，所以在当地，从事贸易运输的人很多，这是一代代人谋生形式的一种传承。行经这条车水马龙的交通运输线，似乎能感觉到，古时作为囤驻守军据点和双边经贸往来集散地的遗风，繁忙仍在延续。

　　山西与内蒙交界的这个小村庄，现在已是都城废墟。长城脚下的古建城门和横纵街道尚存，极个别房屋有人居住，大多村民都搬到南侧的新村庄居住。长城关隘的防御体系、古镇格局的规模形态、残破砖砌拱门和门上精巧砖雕图案依稀可见。不过，老城门经过现代涂抹修缮，沧桑厚重感因此缺少了很多。

　　得胜堡城楼下，残存的坍驰车辙记载了这个当年的边关要塞，曾有过马蹄、呐喊和热血。除此以外，站在村口、路边，“走西口”的真实故事一定会在脑海出现，它的歌曲旋律一定会萦绕耳畔。“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只盼哥哥早回家门口”。

正在消失的古城堡旁，新村村民平静地生活着，他们中许多人的先辈们，肯定都有义无反顾出发“走西口”的艰辛悲怆的生活史。

山西商人不甘于现状，勇于改变贫困，进而创造了农耕地域的商业文明，这一伟大的创举，让晋商的鼎盛长达数百年。想起它，就会让人惊心动魄。为此，乐此不疲地走过看过了不少山西人经商走西口的古堡边陲。

最近从网上听到一首《西口情》歌曲，很打动人。于是学唱，并收录在此美篇中，作为背景音乐，此乃十分愉悦。

　　另有一个故事，1973年秋，周恩来总理陪同法国总统蓬皮杜参观云冈石窟。为了更好布置石窟环境，当时的市里领导决定将得胜堡村门的两个石狮子运到云冈石窟，装点山门。我在之后的云冈石窟游览时，特地询问导游两个石狮子的安放之处。果然在老山门前找到了这两个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