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童年的“耍火龙”！

白云

我的故乡——重庆市江北区大石坝（江陵机器厂）。工厂紧靠嘉陵江边上，我曾在这里“建新小学”,“203中学”学习，在这里度过了难以忘却童年的欢乐时光。↓ 江陵厂职工俱乐部,是当年大石坝最热闹的地方,俱乐部坡下有两个球光篮球场,夜间经常举办篮球赛,后来又在球场西北处修一大大的足球场,开大会和搞各种演出活动。↓ 1958年春节时,第一次观看“耍火龙”民俗表演就在工厂专家楼前面足球场上。↓ ＋———民俗表演耍火龙———龙是中国的吉祥象征之物,全国各地都有舞龙的民俗。中国舞龙有火龙、正龙、肉龙。但是“耍火龙”,却是重庆一带最特有的,原始的民俗文化。——————————早期的耍火龙用绳索、竹篓连接头尾,整个龙腹内空的轻爽,舞动起来流畅灵活,气氛热烈，场面活跃,还具有惊险刺激性。那会耍火龙没得五光十色炫人灯光渲染,没得霓虹闪烁,也没得各式烟花喷射烘托,只是釆用最原始地道的耍火龙技巧,硬将铁块用几千度高温溶化成铁水,抛起将铁水打成细微铁水珠花,铺天盖地倾泄洒下,来作道具布景,耍龙者,观看者,都是冒着一定风险来表演及观看！↓ 记得那是1958年的春节（我10来岁）,吃过夜饭,跟随着隔毗的唐哥,乘着夜色从一村走到七村,厂里新修的足球场,踏着弱弱的亮光步入舞龙广场。↓ 广场没得一点点灯光,一些戴着草帽,穿着腰裤，光着膀子的师傅们围着几堆旺旺的炉火捣鼓着。火炉亮堂得透着雪白，火苗串的好高。既然是“耍火龙”,一定是表演耍火龙时用来制造火的吧？至于如何个喷法，我从没见过,无法想象。↓ 也没得个看台,黑夜里的大足球场上人们从四边围一大圈圈,静悄悄地望着夜色中的两条人造的竹龙，等待演出开始。↓ 这样冷叟叟的夜晚,大家都互相提醒做好防护,戴好帽子,扎紧领子,小心火星从领口钻进去,炀到身上,小心无大错,安全第一吗。↓ 待了会,听到铿铿锵锵的锣鼓声,两条竹龙徐徐入场,摇头摆尾,轻盈灵动。还没回过神来,一声紧似一声的锣响声里,接着叭！叭！响声,突然漫天飞起了火花,耍龙中央铺天盖地,有零零星星也散落到了我们观众的头上来,四周的人都惊异地叫了起来。——————————那火花从地上升起,像烟花一样先是耀眼的一串串往上窜，窜到最高点就象打开伞一样,散成了满天星。从广场几个角处,火花一朵接着一朵循环升上天空,这一朵才落下,那一朵又升起来了,相互交替,朵朵烟花,满天星星在茫茫夜色中喧闹着,使这夜沸腾了起来。——————————这喧闹的火花,使两条龙得了号令样的,在漫天的火花中急速地上下翻飞,时而滚地,时而升天,时而盘旋绞缠,时而并驾齐驱,真像两条穿行在闪电中的精灵。那迅疾的飞舞,那火热的穿行,热烈得似乎能听到龙的嘶吼,疑心这两条龙是活的,从夜空中降临到凡间。↓ 场上的师傅们很使劲,舞龙的师傅应是最使劲的,手上擎着舞龙的把子,脚下踩着舞龙的节奏,全身大幅度地摆动,像龙一样活灵活现。他们光着膀子穿行在雨点般的火星里,不但流汗费力气,还要小心防止炀伤,耍龙的师傅全身不停的扭动,举着竹龙左推右晃,为了不使头顶上落下的铁水珠直接砸在头顶上,我不由对耍“龙舞”的师傅们佩服之至,五体投地,这真是高难度的舞蹈。↓ 那一片一片满天飞洒的火花,是在火炉边两位制作铁水钢花师傅巧妙配合的杰作；只见一位师傅用一根长把铁勺,从火炉中掏起一勺火红的铁水,迅速往上抛起一尺多高；另一位师傅挥起网球拍大小,两公分厚的硬木板,朝着观测好的位置,猛地用力一击,那火红的铁水儿便成了密密麻麻,一片片细微盛开的火花,弥满茫茫的夜空,盖满耍火龙场地。↓ 几个炉子交叉持续不断地向夜空喷射,火花闪亮着夜色。像龙一样灵动的耍者,光着膀子穿行在雨点般的火星里,着实令人肃然起敬。↓ 难道说这炉子里铁水成份有什么名堂？为啥光着膀子耍火龙不会灼伤？那烧炉的师傅说:炉子里是真正的铁经过几千度高温,一个多小时溶烧成的铁水,那飞扬的火花就是这铁水珠珠。师傅又说:只要头上有盖的,保护好老壳,把裤腰带扎紧,不留缝隙,你就可放心大胆的耍,不要怕,不会伤着的。因为光着膀子,铁水便不会粘附在身上,穿了衣服反而不得行,倒容易炀着。↓ “耍火龙”，真是一种气象万千的表演，那龙之火，便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火一样精气神的韵致、旺盛、火热、激情、热烈、绵长、恒久。它一直熊熊地燃烧着，生生不息，经久不衰，燃烧出从古至今厚重的历史文化里的岁月痕迹。↓ 好多年后才晓得,“耍火龙”大约起源于明末清初，民间以“耍火龙”的民俗表演来达到祈求免灾避祸、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祈盼老少平安、全年生活红红火火的愿望。那时人们的演出活动真很的原始、地道、也虔诚。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又要过年啦！过了七十多次年了,各地的社火,庙会也逛过不少次,想一想,最令人怀念,难以忘却的,还数童年时观看的“耍火龙”表演最为精彩,扣人心弦使人终身难忘！ 京-通-台-尚品台湖小区 202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