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不知什么时候,门前停了一辆小型货车,高高的护栏,里面是一匹栗棕色老马,毛色蓬乱,粗而硬的鬃毛在瑟瑟寒风里随风舞动,长长的睫毛上结满了霜花,眼角下边也有白色的霜,或许是它流下的悲切的眼泪,白色的长长的鼻梁,白色的下颚,流线型的身段,一切都仿佛在诉说着它当年的英武,它在这寒冷而喧闹的街上站在高高的车厢里,应该是陌生而惶恐不安的。因为马儿远离了草原,旷野,就像我们远离家乡,离开我们温暖的家。未知和迷茫往往令我们心生畏惧。而这可怜的老马,它脚下厚厚的冰冻的污血,已经预告了它的结局,不久,它的血也将混在这冰冻的血污里,将有许多人分食它的血肉。那个即将夺取老马性命的刽子手走过来了,破旧的针织帽胡乱的套在头上,红色棉服前襟黑亮油光可鉴,同样油光可鉴的笨重的皮裤胡乱套在他那严重跛着的区行腿上。可怜又可恶,他拖着蠢笨的身子爬进驾驶室,车开动,可怜的老马踉跄几下终于还是站稳了四蹄,呜呼哀哉!这可爱的生灵!呜呼哀哉!这可怜的生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