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保持开心

君子兰

腊八节刚刚过去，一眨眼，小年又匆匆而过……马上就是虎年春节了，心中不免惆怅。 （1） 连续两天，小区进来一位磨刀人，隔几分钟就拖着长腔，高喊一嗓子：“磨剪子唻——镪菜刀——”，换口气再追加一句：“磨剪子磨刀～噢——”！“刀”与“噢”俩字圆滑地结合起来，拖腔足足长了一倍，很具广告忽悠力…… 此人嗓门极大，底气十足，偌大的小区里，不用扩音器，每个楼座都能听到。我想，如此大尺度的胸腔头腔共鸣器，去学唱歌一定错不了…… 呵呵，我们合唱团刚刚成功办完专场演出会，我又“三句话不离本行”了…… 磨刀人的吆喝声，给小区带来了过年的气氛，想起小时候盼年的急迫心情、喜悦心情，恍如隔世……而今迟暮之年，迟暮之人，今非昔比。 说心里话——我不盼任何日子。不盼年、不盼节、不盼生日……甚至是怕过年、怕过节、怕过生日…… 想这全球疫情爆发已达两年之久，转机之时仍遥遥无期，不敢有丝毫懈怠，儿子儿媳依然无法回来团圆……过年，于我而言，依旧不过是一日两餐，与常日无异矣……况越是逢年过节，在周边邻居家亲友往来、欢闹聚会的喜庆气氛中，越发显得我形单影只，落寞寂寥。 是以，这年，在我看来，只是日历牌上的一个日子罢了…… 虽是如此，依然深深慨叹，岁月无情，光阴似箭。时间走得太快了，仿佛一回头就是一年，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古人形容道：“白驹过隙，转瞬百年”……信也！信也！ （2） 对门邻居家的小外孙放寒假后，便过来住在姥姥家，女儿女婿仍回去上班，孩子托付给姥姥姥爷，小两口算是轻松些了。 自这小家伙来后，时不时地听到他“甩”门关门，“蹬蹬蹬”下楼的跑动声，七、八岁的男孩子不会走路，抬脚便是跑、跳、蹦，伴随着开心的欢呼声……几分钟后，这欢呼声就响亮地播撒在楼下健身小广场上，小区的孩子们一起蹬儿童自行车，踢小足球……尽情享受童年的好时光。 所谓小孩子“不会走，只会跑”是形容他们的蓬勃活力。 老年人则是“慢慢走，不敢跑”了。即使慢慢走，还要好好走，一不小心还会打跘呢。 不信？真的。 寒假前的最后一节书法课，老师挥毫泼墨为我们写大红对子、福字。学员们则围着书案，帮忙铺纸匀墨，欣赏赞叹……我托着一幅刚写好的作品，打算平放到教室后面的案桌上晾干墨迹，平托着纸，便遮住了脚下，步子走急了，不小心蹭到课桌腿，一跘，脚下无根，竟然就摔出去了，本能地一歪头，避开了桌子腿，幸好没磕着脑袋。嚇得在场人一片惊呼声…… 脑袋虽无碍，着地的右腿右膝却是挺疼，夜间不敢朝右侧翻身，几天后泛出了大块淤青，摔得有点儿“实锤”哦。 再，去大剧院演出那天，我们合唱团候场时，一女友走在台口的斜坡道上，长裙跘脚不慎滑倒，胳膊撑地时，腕骨挫伤。但她很坚强，依然坚持登台，圆满完成演出任务…… 举例造句，是为了说明，与孩子们相比，他们是朝阳，我们已是夕阳矣。 隔着阳台窗朝下看着他们，感慨我们也曾这么童年过、阳光过、无忧无虑过，那时的物质生活虽不富足，但我们依然开心、满足、快乐，像是花儿一样绽放过、灿烂过、芬芳过…… “人老先从腿上老”，如今看小家伙们蹦蹦跳跳的欢快劲儿，惟有眼热羡慕的份儿了…… （3） 老话说，“年年难过年年过”，即使是怕过年，也总要有一种仪式感。《白毛女》中，劳作一年两手空空的杨白劳还要想方设法给喜儿扯上二尺红头绳，买回二斤白面包饺子呢！ 过年，毕竟是中国人一年中最大的节、最重要的日子…… 古人讲究小年之后扫屋除尘，摆上清供，算是对四季的一个总结，对新春的一个期盼与祝福。 一瓶花，一盘果，一枝梅，一盆兰草，皆可为清供。哪怕再贫再穷，也想图个新气象不是？ 郑板桥曾在 “寒梅图”上题句：寒家岁末无多事，插枝梅花便过年。 便是此意。 清供，体现了中国传统的节庆文化与老百姓的生活美学。 按岛城习俗，我每年都要养两盆水仙、摆两盆大花惠兰，算是我家的“清供”吧！ 今年的暖气烧得好，室温比往年高，而我却按着老经验，水仙花的球根入盆时间显然是早些了。这不，腊月十五时已然大部绽放，吐着清香。厅里的两盆大花惠兰也完全盛开了，金灿灿的，十分喜庆。 如此看来，可否再下单买一批水仙花种球，怎么着也得接续上，让水仙开到元宵节吧？不是说，吃了元宵才算过完年嘛……大花惠兰没问题，此花花期超长，妥妥地能开足两个月。 腊月十五，我家的水仙花已经绽放了…… 盛开的大花惠兰！ （4） 今年“腊八节”，我没泡腊八蒜，因去年泡了一大瓶子，尚未吃完呢。 元旦那天，我把有些萌芽的蒜瓣剥好，采用“排排坐，吃果果”的方式，紧密排列着放入透明塑料盒中，注入清水，培植蒜苗。 大蒜的生命力很强，寒冷的北方，露天种植亦可顺利过冬，我在楼台上两个硕大的花盆中也种上蒜，已长得两三寸高了。 入水的蒜瓣不负我望，在温暖的室内，蒜苗“蹭蹭”上长，目前已有一捺多高。把它们与水仙花放置一起，绿叶葱茏，亭亭玉立，观感上不逊于水仙。 水仙的故乡是中国福建，在植物学分类中，它属于石蒜科水仙属。而大蒜则为百合科葱属。二者并非同科同属。 看着郁郁葱葱的绿叶，哑然失笑，到底是水仙花“装蒜”啊？还是百合科中的蒜苗混充水仙？装花？ 管它呢！无论谁装谁，“装蒜”还是“装花”，好看就行！何况蒜苗割下来还可做菜吃哦！一举两得。 由是，我家的春节“清供”中，今年又多了两盒青青的蒜苗…… 我家的蒜苗、水仙相媲美…… 蒜苗平均每天长高一公分，似在帮我丈量时光，记录挽留匆匆离去的日子。小时候背诵谚语“一寸光阴一寸金，存金难买寸光阴”，摇头晃脑，背得滚瓜烂熟，待到刻骨铭心地懂得了此话的苍凉，却是中年以后了…… 多数成年人的日子其实很像是“装花”的蒜苗，有时不得不“假装”开心，自我调节宽慰……我也常常“假装”开心，时时梳理心情…… 一切回忆，弥足珍贵……岁月无情催人老，常忆“前浪”奔涌时。可惜，时光如同浪花一样，不能倒流。 楼下小广场上不断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小孩子不懂得“愁”字怎么写，不理解大人们何以心上会蒙有一层秋霜？ 更羡慕现在的孩子赶上了好时候，真像是生活在蜜罐里。 好吧，要过年了，我开导自己，莫要假装开心假装快乐，而是要尽量开心尽量快乐。说不定，假装开心假装久了，就形成习惯，真的开心了…… 这算是蒜苗给我的启示吧——无欲无求，注入点清水即可开心生长，与花卉一起装扮春天。 我欣赏蒜苗之美，赋予其寓意，也不失为一种“心供”。我供奉梳理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寄语自己：保持开心，尽量快乐，争取健康！ 借用上世纪冯巩、牛振华、达式常出演的一部喜剧幽默电影的标题：“站直啰，别趴下”！ 呵呵，就像蒜苗那样！ 君子兰 ——2022年元月27日 （腊月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