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川隆昌

二野

炮團孫華莆叔叔（副團長）指導指揮連戰士訓練測繪 炮團官兵在進行155迫擊炮操訓中 炮團張守文叔叔（副團長）與後勤處叔叔向榴彈炮、加農炮炮彈行軍禮。 三、四川隆昌 （一）、隆昌軍營 16、軍內大比武前訓練的几個片段 ③、三個半大不小的軍娃屁孩，偷偷到隆昌加明鎮山裡的實彈演習現場 1975年秋，39師三個團以炮兵319團為主，115，116兩個步兵團的班用85無後座力炮和班用60迫擊炮的炮兵為參觀併表演單位，在炮團隆昌駐地的加明鎮山裡進行了一次軍內大比武前的預演。 炮團的二營（蘇制85加農炮營），三營（155迫擊炮營）各派出一個炮兵班參加，加農炮班實彈演習的是對假想敵固定軍事工堡靶標及敵坦克固定、運動靶標的打擊，迫擊炮班實彈演習的是對假想敵固定集群靶標和隱蔽處所靶標的打擊。兩個步兵團的炮兵班則進行85無後座力炮對敵固定、運動坦克靶標的打擊表演，60迫擊炮表演對敵隱蔽所靶標的打擊。 在上次偷偷跟指揮連夜訓回來後，指揮連那几個和我們三個軍娃玩的好的戰士就不再答理我們三個屁孩了，可能他們怕我們再次跟著，真被連隊領導發現了，不知道會惹來什麼大的麻煩吧。 我們隆昌軍營內的炮孩，天天都聚集在軍營內的大操場邊，看操場上的幹部戰士操訓加農炮（炮團隆昌軍營駐防團部司令部、政治部及團直屬指揮連、警衛排，二營；團後勤部、汽車運輸連、修理所、衛生院和家屬院。一營、三營、四營駐防在加明鎮）。我們三個也注意到了，二營在操場上訓練的加農炮昨天就拉走了一門，第二天我們三個聚一塊，都說昨天晚上沒睡好，想著怎麼去加明的事兒，我們注意到團裡的那部客車，中午就拉了飯菜開出隆昌軍營，午後又回來了，有了，我們三個回家各拿了點干糧（餅干），一直觀察著那部客車的動向，約下午四點吧，看到它起動開到司令部食堂前面時，我們三個迅速回各家拿好干糧，郭雲洪出家門時他妹妹郭雲霞跟了出來，怎麼甩也甩不掉，我和賈偉在前面急急的催，後來不知道郭雲洪跟他妹妹說了什麼話，郭雲霞邊哭邊揉擦著眼淚向家裡走，還不停地回頭看向我們這邊。 來到客車前，飯菜還沒有裝好，開車的警衛排戰士是和我們玩的好的，我們三個說，叔叔可以帶我們去加明嗎？他問，去加明干什麼？我們說去加明找潘永忠玩（四營潘恆毅叔叔的兒子），戰士說，可以，你們在大門口那上車，我們知道他怕被當官的看見，於是先跑到大門口，和站崗的叔叔一邊說著話一邊等。送飯車開到大門口，我們三個上車，不想司令部食堂司務長叔叔在車上，他問到，你們三個克加明整哪樣？我們說，找潘永忠玩噻，他隨口說到，小逼娃娃有那樣好玩的，就不再問了。開車的戰士叔叔叫我們坐穩了，就開動汽車了。 進了加明軍營大門，司務長叔叔就叫開車的戰士讓他開一段，戰士叔叔讓開後，司務長叔叔坐到駕駛位置上，我記得他起動掛檔時，弄得汽車嘎嘎嘎嘎的響，剛開出一小點就急剎停車，又重新開始，汽車在進加明軍營大門後的那段約一百來米的直路上歪歪扭扭慢慢爬著，後來車前杠碰到路邊大樹息火停了，他就叫開車的戰士重新開。到了加明三營食堂，裝好了飯菜，司務長叔叔說，你們三個還不下車去找哪個什麼忠玩，我們說一會兒跟送飯的車回來再找他玩，司務長叔叔沒再說什麼，汽車出了加明軍營大門，向實彈演習的山裡開去。 到了演習場，趁司務長叔叔和開車的戰士叔叔忙著搬飯菜下車的當兒，我們三個下了車跑到離155迫擊炮陣地不遠處的小土坡後面，看到炮位上各炮手在忙活著，聽到嘭的一聲響，炮位震起一股塵土埃，看向遠處的山坡上那個白色大圓圈（那時眼睛視力好，可以看得很遠），約几秒鐘，圓圈內升起塵土灰和火煙，几秒後，耳朵裡聽到爆炸聲，命中靶標內。卸炮支架安裝好炮輪，把155迫擊炮裝掛到蘇制嘎廝51牽引車拖環扣上，戰士在車前列隊整裝，准備上車時，有戰士看到了我們，班長過來問我們，小郭，你們三個來這裡干什麼？郭雲洪說，我找我爸爸，賈偉也說來找爸爸，哦，你爸爸在前面指揮部那裡，剛好有一部運炮彈的車要送加農炮彈到加農炮陣地，班長叫我們三個上了那輛車，郭雲洪坐駕駛室內，我和賈偉坐車廂上，車廂裡有迫擊炮炮彈箱（短，一箱四枚）和加農炮炮彈箱（長，一箱兩枚），打開迫擊炮炮彈箱，還有兩枚，我們拿出一枚來看，用手擰了擰保險罩，擰不動，用舌尖舔了舔彈底火藥圈（那時喜歡用舌尖舔汽車蓄電池內片狀的那個東西，有一小點點甜澀味，還聽說迫擊炮炮彈的火藥圈也有點甜味兒），然後放回炮彈箱內扣好箱蓋合頁扣，加農炮炮彈箱裡完整的兩枚，我和賈偉摸了摸金黃色的銅炮彈身，然後蓋好併扣好合頁。 到了加農炮炮位，下車後我們三個鑽進了小樹篵，透過樹枝葉，看到加農炮位上戰士們還沒有進行射擊動作，就在樹篵裡吃餅干，正吃得津津有味，咣的一聲巨響，連地都跟著震動起來，吓得我的餅干都掉到了地上，耳朵裡嚨嚨的響，隨後聽到戰士叔叔們的說話聲，命中靶標，一炮命中靶標。 接著115，116步兵團派參演習表演的炮兵班進行了85無後座力炮和60迫擊炮的表演，記得無後座力炮運動坦克靶標是第二發炮彈打中的。 表演完成後還出現了一個插曲，一個步兵團的副團長說讓他干一炮試試，他手持60迫擊炮炮管，弓著步，用母指做瞄准標尺（那時我們三個都想他是跟電影裡面學的吧），炮彈打出後在山頂上爆炸，隨即吓得在場的人誰也不敢說話，死一般的靜。過了好多天後，郭雲洪告訴我和賈偉，那天炮彈在山頂爆炸，電話馬上打到炮陣地指揮棚，問那炮是那個開的，那個副團長後來受到嚴肅處分；山的後面山坡上有老百姓的住房，部隊演習時老百姓都撤出到安全地方等待，演習停了，得到通知才回家做家務的，要是炮口再仰一小點，炮彈翻過山頂，炸到老百姓的房子，那可就惹大麻麻了。 實彈演習場干部戰士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三個避開有戰士叔叔的地方，踩著老百姓的菜地向山坡那邊走去，路中遇到吃完晚飯從家裡撤出來的老鄉，有老鄉問我們是那裡來的，我們說是炮團的，來找爸爸，老鄉也就不再問了。 到了山角，順新開的大道慢慢往上走，差不多到山坳那個轉彎處時，山坳裡的戰士看到了我們，大聲喊，那家的小逼娃娃，趕快回克，不要命了噶，趕緊滾開，就要打炮了噶。郭雲洪向山坳那喊到，我找我爸爸，山坳那喊，你爸爸是那個，郭雲洪答，郭副參；山坳的戰士也聽出了郭雲洪的聲音，就喊到，小郭你不要命了格，快點上來，要打炮了，併砲出山坳衝下來，一手拉賈偉，一手拉我，催著連跑帶爬地回到山坳裡。山坳裡有一輛拆卸下一個後輪的嘎斯51牽引車，輪盤上攪著鋼絲繩，鋼絲繩沿山坡一直延伸到山坡的另一邊，哦！原來運動的假坦克是用這個鋼絲繩拉動的，我們伏在山坳的土坡上，靜靜的等待，其間我和郭雲洪還與賈偉爭論了一下，我和郭雲洪認為胸口離開地面好，賈偉認為貼著地面好，後來問叔叔，我和郭雲洪贏了；當黃色信號彈和紅色信號彈相繼升空，汽車輪子開始轉動，併時快時慢時停的不斷變化，我們山坳這個位置視野最好，清清楚楚的看得見假坦克在山坡邊時動時停時快時慢，山下加農炮陣地上那門參演炮的戰士叔叔們一定正忙的不可開交，隨著第一發命中，重新布置好後，復開始，第二發也命中，各戰位依次打出白色信號彈，加農炮夜間實彈射擊運動坦克演習結束；各卡口撤銷，老百姓可以回家；山坳裡戰士收盤好鋼絲繩，把被打穿孔的假坦克也收拾好放到車箱上，重新裝好車輪子，這輛車是最後一部離開實彈演習場的（上次指揮連夜練我們也是最後一輛車，是不是有點巧合）。 回到隆昌軍營後，我們三個被媽媽和其他炮孩問到時，都說，我們是去加明潘永忠家玩了。 我不知道其它軍隊大院的軍娃，有沒有有過這樣的經曆，即充滿冒險、刺激又危險重重，反正我是有幸經曆過，併終身難忘。 陳邊 1988年11月初稿 1989年8月復稿 附注：2017年4月29日～5月2日，39師炮兵319團大院子女四川自貢/隆昌第一次聚會期間，我問過賈偉，對這事有記憶嗎？他說有記憶。2018年10月15～19日，炮團大院子女雲南玉溪/思茅第二次聚會時，我問了郭雲洪，他說模模糊糊的有些記憶。 1981年炮團隆昌軍營大門 圖片中間是炮團指揮連車庫，下方只見瓦頂那房是指揮連官兵宿舍。 郭雲洪參軍後於38師炮團榴彈炮庫前空地留影 郭雲洪軍營邊草坡地留影 2017年4月底5月初炮團大院子女第一次聚會時留影，左起：賈偉、陳小雲、郭寶林、馬山河哥哥。 炮團托兒所裡的我們 炮團托兒所裡的我們 比我們大几歲的炮團哥哥和姐姐們在暑假被文化干事和警衛排戰士看護學習時的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