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空灵

程伯勋

最近见了一位朋友，他知道我正在写《鬼话连篇》系列。见面后第一句话就问：“最近又说了哪些鬼话？”

我说：“不说了。”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因为苏轼，他临死前说的一句话叫‘著力即差’，让我顿悟空灵。”

‘著力即差’的意思是说，什么事只要过分在意、过分用力就落了下乘。

太在意结果，所以太过纠结。用力过度得到的一定不是最好的东西，好的东西一定是一蹴而就的，一出手就有的才是好的，所以，放弃了。

“可惜了”，朋友说。

“没啥可惜的，反正我的东西也不值钱也没指着它赚钱，只是个人喜好罢了。再说，那叫什么鬼话，鬼说人话，人说鬼话，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把别人吃过的‘馍’再嚼一遍还有什么味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朋友笑道：“或许，恰巧有的人就没吃过‘馍’呢？”

想想也有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博览群书。天下之事，我们也只知甚微，就像有的事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而你却觉得惊天动地。

喜欢上文字，就找到了蹂躏自己的方式。就像三毛所说：“一个喜欢伤感音乐和文字的女人，注定此生不会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那音乐里、笔尖上的故事却华丽的伤了自己。”

女人如此，男人又何尝不是？

有的人把情感宣泄在健身房；有的人把情绪释放于广场舞；有的人把喜悦扬于脸上；有的人把忧伤悄悄地给了眼泪。

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总有一个出口得以释放。我则释放于文字，寄托其中。

二十多年前，我也写过一些东西，刊登在厂报上。每月也有几碎银两进账，几年积攒下来的稿费拿到现在恐怕连一瓶洗发水都买不起了。可那时却是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看原来的文章，简直可笑至极。八股文章，内容空洞，词汇堆砌，流于形式。哪有什么见解可言，更别说独特了。如果不是现在变得“厚颜无耻”，把自己了断的心都有。

曾经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总想闹出点动静得到认可，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游戏一场。

珠玉在前，瓦石难当！从此不染笔墨，不写就是不写了，尽管有时心中波澜四起，也会用“人间烟火”以灭之。

耿耿于怀吗？还是心有不甘？总之，技不如人还是有的。人呐！一旦纠结上就很难解开。

直到几年前，看了杨绛的一句话让我顿悟空灵。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望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一个活的如此通透的女人，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开始读杨绛，读她的书。

读杨绛，有人读她的文采；有人读她的学术；有人读她的温和无华；读她的从容淡定；有人读她的人品，而我读她的风骨，读她的嗜欲浅者天机深。

“我不与谁争，跟谁争我都不屑。”

是呀！争什么呢，争来争去到最后不过是白骨一堆，青烟一缕。

用心做好自己的事，顺应自然，不计得失成败，沉浸于此，去享受那个过程才是上乘的境界。

如果总是患得患失，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活的多么不纯粹，无端的给自己增添了许多烦恼而变得纠结、失落，这种负担读书太少的我们难以负荷。

人到了一定年龄，不是怂了，而是懂了。宫崎骏说：“人老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失去的少了。”想想真是如此，心中欲少，自然忧少。

忧什么呢？无非就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而忘了自己，我们应当学着做自己，面对真实的自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没有作茧自缚，谈何破茧而出！

每块木头都可能成为一尊佛，只要去除多余的部分。你是，我也是。

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我们不是中央空调，暖不得每个人的心，那我们就学学杨绛，听听她怎么 说。

“终不是那八面玲珑的女子，讨不得四海八荒的喜，只落得围一炉寂静的火，与独处相安，与万事言和，以文字，以音乐，以花香浅草，以温暖纯良，做一个温暖的人，不卑不亢，清澈善良。”

我也想说：在慌乱的世界里做一个安静的自己，余下的路，我们慢慢走，不怕蹒跚，无惧山海。不要试图去讨好别人，输不起的是尊严。

我们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不要试图讨别人喜欢。因为，招人喜欢从来都不是本事，招人嫉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