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岁月的记录

山溪

贯穿着上山下乡的始末，那时有许多画家用这一背景作为创作的题材。但是基本上清一色的属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类的鼓吹。八十年代之后，个别画家尝试着触碰知青题材敏感的另一面。可那时候，在各种媒体、刊物、画展上占主流的仍然是那些歌颂知识青年不畏艰险，战天斗地的作品。很难见到具备一定深度，揭露这一群体凄凉面的画作。 以后的若干年，随着时代的进步，有更多的艺术家认识到，上山下乡不仅是那一代人刻苦铭心的记忆，也是社会各界需要正视和反思的一段悲烈的历史。于是，反映知青艰苦生活的绘画作品开始大量出现。尤其是一些在精神层面有深度的作品，表现出知青们对自己处境的悲凉，对未来前途的迷茫。引起广大观者的共鸣。那种一味的歌颂，呆板的宣传广告式的作品渐行渐远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由于我在内蒙兵团工作了九年，知青们遭遇的艰辛和绝望，我深感同受。自然而然的对这类画作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从那时起就有了想搜集的念头。此后凡是描绘知青生活的，尤其是在精神层面上有深度的，无论油画，国画或是版画，也无论是上山的，下乡的或者是支边的，都在我的收藏之列。现如今，存在电脑里恐怕已有几百幅图了吧。我时常的打开电脑，浏览一下收藏的这类作品，往往立即会引起一连串的回想，心中涟漪会激荡许久。 这次我从中选了三十多幅作品，凑成这个美篇，没有他意，只是心里头生出一丝丝“为了忘却的纪念”的感觉。这些作品名称绝大多数是画作的原名，这费了我不少时间在网上反复查证才基本凑齐。最后有三五幅画怎么也查不到原名，我只好根据画意自撰了几个名称，是否确切，我无甚把握，但为了美篇图片的统一，也只能如此将就了。 这次我挑选的画作单人的居多，主角大部分是女知青。因为初次见到这些画就曾深深的打动过我，透过画中女知青无助的眼神，仿佛能看到她心中的恐惧和悲凉。看到她满脸的愁容，似乎能体会到她的焦虑和失望。画面中弥漫着信仰与绝望、荒凉与美丽、贫瘠与青春、抗争与纯真......种种苦涩的味道，看后说不上是悲凉、是同感、还是震惊，抑或是愤怒。 为了配合制作这个美篇，我又写了篇小文，名为《知青运动纪念方式之我见》，附在这个美篇的后记里，借此表明自己的某些观点。对此有兴趣的朋友，不妨瞅空看看，或许我们在这方面上有许多相近之处呢！ 青葱岁月 踏入社会 眺望 家书 春华秋实 雁南飞 一叶小舟 初踏荒原 如花岁月 扛麻包 我的前夫 虔诚 半个月亮爬上来 秋 告别小芳 回家 让我们荡起双桨 我的大学 踏雪割豆 时刻准备着 大上海 家信 月上荒园 包裹 豆蔻年华 水中割麦 门 山乡 探家 青春若梦 新年 招工表 渴望 我爱北京天安门 【后记】知青运动纪念方式之我见 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已结束五十多年了。那时勃发英姿的小伙姑娘，如今大多进入了暮年。尽管时间如此漫长，对于这场运动的结论，多年来却没有明确的官方说法。而在民间，尤其在网络上，各种说法则是五花八门，互不相让。现在甚至朝着势不两立的趋势发展。由于立场不同，角度不同，譬如有人因知青运动受苦较深，也有人得益较大，自然会各说各话，立场大相径庭了，这并不奇怪，可谓屁股决定脑袋，利益驱使口舌而已。 一段时间以来，许多地方兴起一股“知青热”。有的出回忆录，有的出画册，还有塑雕像、建纪念馆的。这里面有知青自发筹备的，也有私营老板资助的，还有一些具有官方色彩。无论什么形式，我认为都是一件好事。别人不担待，我们自己再不自强，岂不可悲？ 但是，无论采用哪种形式，一定要避免虚夸的内容，要特别强调历史真实性，要敢于责任担当。比如说，有些地方已经建成的知青博物馆，其主题仍然是“广阔天地练红心，扎根边疆斗志扬”等那些高调的提法。展出的照片和实物，也都是用肯定的口吻，颂扬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知青们如何在这个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里锻炼成长。总体上容易使人产生那个火热的年代是令人向往的错觉。好似那种“三个不满意”的事情从来不曾在这块土地上产生过。甚至类似“天做被子地当床，黄沙拌饭分外香”的无奈也变成了正能量。而那些发人深思，令人警醒的反思却几乎见不着踪影。这就使得知青博物馆只剩下少部分人缅怀青春的单一功能了，我想如果成为这个样子，历尽千辛万苦去建立的意义又在何处？更有甚者，将纪念当作一个噱头，甚至做为赚钱的工具，那更是令人不齿了。 我的观点是，出回忆录也好，建博物馆也罢，首先确认是好事。其次应该肯定和否定并举，肯定的是战友情谊，是知青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否定的是那种僵硬的体制。是为了突出政治不惜代价的莽干。比如，我们全连拼死拼活的干，到头来却是巨亏，种出来的大米成本十几元一斤。再比如，有的地方盲目开垦，造成对大自然的破坏。到如今还在还账……不要再仅仅说我们这一代人是多么无私奉献和颂扬那改天换地的壮举了，实践证明，知青运动基本上是劳民伤财。不要再反复强调我们那年代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真诚和纯洁。所谓的纯真难道没有虚伪和丑陋？ 在这个美篇中，我展出了描绘知青的一些画作，从中不难看出女知青们满脸的愁容和无助的焦虑，可以看到她们对命运的失望，对未来前途的绝望。虽然这是艺术家们的再创作，但从那个岁月走过来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艺术夸张，而是当年知青们的真实写照。当然，如办博物馆纪念馆之类的，不可能将这些悲情作为展览内容。但如果对其背后的原因视而不见，甚至故意将悲凉当做幸福，那可就是别有用心了。这与现时那些扭捏作态的“忠字舞”有什么区别？ 我在网上看到知青运动的三个定律：之一，下乡感受与下乡时间成反比。之二，回城后的状况与对上山下乡运动的好恶成正比。之三，执有任何态度的知青都不肯扎根农村。对此我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