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饭菜

军翔

昨天夜里梦见中午下班坐公交回家，赶上修路。公交车绕了很远的路。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十分焦急。再晚点，不到家就又该上班了。而我还要做饭，还要抢时间休息几分钟，公交车还在绕来绕去，我急得满头大汗。

后来，满腹怨气到家了。想着时间太紧，只能下点白水面条将就一下了。不知啥时候，爸妈来了，妈妈关切地看着我，笑着说：“这面条怎么吃呢？我和你爸给你带卤肉来了。”她从袋子里拿出卤肉，系上围裙在砧板上切起来。卤肉还冒着热气，有白有红，刀切下去流出肉汁，还软烂地掉着肉渣。

切了肉，妈妈转过身，指着墙角的罐子说：“那里还有卤汤，浇在面里好吃，不要浇多了，浇多了咸。”我打开罐子，白白的牛奶样的卤汤还冒着热气，卤味香气四溢。我浇了一勺，心满意足地吃起来。这是只有妈妈才能做出的味道，吃了几十年了，那么熟悉。

隐隐约约，似梦似醒，我想起了妈妈刚做肿瘤切除手术，心里一阵难受。醒来，心中再也不能平静，我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失去妈妈，但命运却安排了一种我最不愿接受的方式。

早晨起来做早餐，冰箱里还有妈妈给的香肠和藕夹。每年都有，但现在我觉得它们离我越来越远。妈妈的生命进入倒计时，熟悉的饭菜味道也进入倒计时。我不禁潸然泪下。